當風長棲邁入書房大門的時候,江城太守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連忙起身行禮:“拜見殿下。殿下您怎麼親自來了,若有事吩咐一聲,下官自去便是。”
因為玉無望在前邊護著,風長棲不怎麼接觸外頭的事兒,乍然來到書房,讓江城太守忍不住想起前幾日那件事。
會不會是夫人說漏嘴的話引起了殿下的懷疑?唉,早知道就不許她去見殿下了!
江城太守的不安被風長棲盡數看在眼中,她微微一笑道:“左右我也沒事,四處走走散心也好,順便還想問太守大人一件事。”
“殿下您請說,下官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風長棲開門見山問:“師父這段時間究竟在忙些什麼?”
江城太守的心狠狠一抽,心道果然被惦記上了,明明他心裡什麼事兒都清楚,面上卻裝出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模樣,恭恭敬敬的表示:“下官也不知道國師大人近來為何事煩擾,想來是前線戰事吃驚吧,再不就是陸將軍那邊出現什麼狀況,暫時耽擱了。殿下心中若有疑問,可以找國師大人問問。”
江城太守這一問三不知,吧問題全都推到玉無望身上的行為在風長棲這兒可不管用。
她的視線緊緊盯著江城太守,恨不能看透對方的皮囊看清楚他心中的真實想法,似笑非笑道:“太守大人當真不知?”
“下官確實不知道。”他一口咬定。
不是他們不肯將真實情況告訴風長棲,而是玉無望叮囑過,外頭的事兒一句都不要給殿下透漏,畢竟她身體還沒有回覆,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若是勞心勞神,落下病根來誰都擔待不起。
風長棲來的時候就猜到他不會輕易開口,轉身坐到位置上,坐定了才笑眯眯的問:“太守大人今日不說,改日我也有機會問出來,與其繞那麼大的彎子,還不如直接坦白吧,我不會在師父面前透漏半個字。”
江城太守面露猶豫,像是心思有些動搖了。
風長棲再接再厲道:“太守大人想想我的身份,我若是什麼都不知情,傳出去別人要怎麼看我?用什麼來讓人信服?”
道理確實如此!但是.......
不過是很短一段時間,江城太守卻像是線上堆裡走了一個來回,整個人無比糾結。
風長棲靜靜的等待著,終於,他開了口:“國師大人近來忙得焦頭爛額,是因為城西糧倉一事,前幾日有心懷不軌之徒越過重重守衛,將糧倉用火燒燬,一共四座大倉,燒燬一座,另一座毀壞大半........”
風長棲倒抽一口涼氣,方才臉上淡定的神情出現裂痕。
她雖然沒行軍打過仗,卻也知道後勤的重要性,糧草與將士們而言可是命啊,若糧草供應不足,前線的將士拿什麼打仗?
如今她算是明白玉無望這段時間眉頭緊鎖的原因了,這確實是一件大事!
風長棲將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為何不將這些事告訴我?”雖然她知道這些也不一定能夠幫上什麼忙,好歹能夠幫忙出出主意不是?
江城太守低低垂著臉,不敢看風長棲此時此刻臉上的表情:“國師大人說殿下您身體尚未恢復,不可勞心勞神,叮囑下官不要將此事洩露出去半個字。國師大人也是為殿下您著想,還望殿下息怒。”
“呵呵,事情都弄成這副模樣了,數以萬計的將士命懸一線,我有什麼臉面繼續安穩?這身體不顧也罷。”
江城太守知道她心急,連忙再度開口解釋道:“其實殿下您用不著擔心,雖然一座糧倉被燒燬,但今日楚家的大公子命人送來了糧草,如今正在押送去軍營的路上,國師大人也跟著去。楚家的糧鋪是江城規模最大的糧鋪,據說自打戰爭開始之後,他們便不再開張,貨物只進不出,想來囤積得不少,至少能夠解除眼前的困局。”
“楚家?”風長棲有些意外,“為什麼是他?”
聽到這個姓氏,她的第一反應是楚明軒,但是她想不明白,楚明軒為何要這樣幫忙。
江城太守搖搖頭,這一回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方才他跟玉無望在書房中議事,忽然聽到小廝前來稟報,說有人攥著楚家的牌子求見,玉無望便讓人進了門。再然後,便跟著對方走了,其間什麼都沒來得及解釋,他也弄不明白這中間到底有什麼事兒,恐怕得等玉無望回來才能夠清楚了。
風長棲半低眼眸,神情若有所思:“看來得挑個時候謝謝楚公子了。”仔細算起來,楚明軒還真是幫了他不少事兒。
押送糧草前往軍營的路上,劉一鳴小心翼翼朝玉無望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