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揚起的笑臉不過幾秒就塌了下來,她之前摸了俞元和聶姝幾人的包,以為宗四鈞也會同樣富有,沒想到這人是個響噹噹的窮鬼。
儲物戒就只有幾平,裡面裝著幾身衣裳、乾糧、幾壺濁酒、幾把鐵劍作為備用兵器,以及唯一的跟修士有關的——小心翼翼放在丹藥瓶裡儲存的回春丹。
同樣是修士,你怎麼這樣窮啊!
宗四鈞也很無奈,他自從被宗門派出聽命於吳王指揮,便極少收到宗門的物資支援,當初說好的每月丹藥符籙更是連個影子都沒見過。
他在大青山蹲了幾年,不能隨意拋頭露面不說,自身本來帶著的修煉物資都被消耗一空,築基多年難以寸進。
種種煩悶讓他平日裡性格火爆,寨子裡的弟兄們都很怕他。
蚊子再小也是肉,儲物戒也是個好東西,溫瑜抖落部分宗四鈞的個人物品,隨手一揮,燃起的火光毀屍滅跡。
一來一回不過片刻,魏瑾和許老二卻已經分工得當,將場面安排地井井有條。
見到溫瑜回來,樊仁凱帶著討好的表情湊過來,“溫姑娘風采奪目,連那敵方首領在您手中也撐不住幾個回合,當真是後生可畏!”
“得了,不用拍馬屁。”
“小的所言句句為真,發自肺腑。”
“哦,要我真的檢測一下你的話真的‘發自肺腑’嗎?”溫瑜重讀後面幾個字。
“不用不用,怎麼能勞煩溫姑娘動手,”樊仁凱訕笑著,熟練地轉換好了自己換主家的心態,心中沒有絲毫芥蒂。
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剛剛投誠的敵人,因此沒有亂跑,亦步亦趨跟在溫瑜後面,以防止被人認為自己想跑。
安排完最後一件事,魏瑾和許老二也過來向溫瑜彙報情況。
“今晚一共兩批人,第一批樊百戶帶隊,共一百零一人,繳獲戰馬四十匹,第二批宗四鈞帶隊,共一百一十人,繳獲戰馬八十二匹,其中損耗,多為伏擊時場面混亂死亡。”
魏瑾繼續說:“兩撥人共繳獲輕甲一百八十五副,部分有損傷但不妨礙使用。”
“至於銀糧,還在統計。”
魏瑾說完,許老二接著道:“第一批的傷亡情況溫姑娘已經知道,我主要說一下第二批,因為伏擊的緣故,對面幾乎有四十多人當場喪失戰鬥力,大大緩解了我們面臨的壓力,但即便如此,在第一波正面交手時還是有二十多人受傷,好在溫姑娘支援及時,還有少年軍的幫助,總的重傷人數只有三十八人。”
許老二提到少年軍時舒展眉頭,正式承認了由他閨女帶著一群孩子建立的組織。
“而且大家都聽進去了樊百戶的話,失去戰鬥力後就往後撤退,死亡情況倒沒那麼嚴重,共有七人死亡。”
許老二沒有明說的是,死亡人數減少也是因為沒能力的已經在前一波戰鬥中身亡了,留下來的總歸有幾分能力。
“重傷的人數有點多,王朗大夫那邊缺人手,就把少年軍扔過去打下手,又派人進山,接一部分人手出來幫忙。”
溫瑜聽著,想到這幾次戰鬥似乎都在山林附近,叢山遮蔽,地形起伏,給了他們很大的便利。
“沒問題,我搜魂時還了解到一件事,山匪們這次是舉寨遷移,今晚循著蹤跡襲擊前將物資都放在原地,留了幾人看守,你們可以派人去帶回來。”
溫瑜掐個訣,捏出個鳥雀的光團,“它會帶著你們到目的地。”
山匪極為自信,留下看守物資的不過幾人,溫瑜不打算親自去取,應當給其他人一些鍛鍊的機會。
許老二喊了陳大鐵和十幾個人過來,囑咐一番,將溫瑜捏出的鳥雀光團遞過去,光團似有靈性,上下撲騰兩下,飛在前方帶路。
撐過了最累的那段時間,眾人被戰利品激勵著忽略了身上的疲倦,直到旭日輕輕一躍,跳出地平線才發覺已經天亮了。
戰場已經打掃完畢,不復先前坑坑窪窪的樣子,百多匹戰馬數量極多,只好委屈他們擠在清理出的一片空地,溫瑜控制樹枝扭成柵欄模樣,將它們圈起來,順手布了個隔音陣法。
去搬運銀糧的陳大鐵等人順利返回,牽著的馬車後面摞著一箱箱物資和一袋袋糧食,引發一片驚呼。
最後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都頹坐在地上,瞧著光線溫和的紅彤彤的太陽,眯著眼笑起來。
溫瑜還不累,拉著魏瑾和許老二討論這兩日的資訊,坐下後,她想了想,又把樊仁凱,二丫和小狗子喊過來。
這些事他們也該聽一聽。
即便不懂,也要先記下。
魏瑾見識比其他幾個多點,思考片刻後,斟酌著開口:“我是普通人家出身,入官場後不懂派系之爭,淪為犧牲品遭到貶黜,但見到溫姑娘,得知這世上真的有修士後,之前我認為的一些傳言和困擾的問題或許都有了解釋。”
魏瑾道:“天子雖然對於天下的掌控之力大不如前,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天家手中還掌握著一個隱秘的機構,其中都是修士,有朝廷招募的散修,也有從小培養的修士,主要用於探聽訊息以及刺殺。”
“但因為夏始皇當年立下的規矩,朝堂不可與修士門派牽扯,這個部門一向暗中行事,不在人前現身。”
樊仁凱嚥了下口水,這樣勁爆的訊息,是他能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