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床上的少年卻聽不到。
“好好休息,阿寶,醫生給你配了藥了。
吃藥,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會沒事的。”李元道。
田寶應了聲,他很累了,閉上了眼,面色蒼白,氣若游絲。
李元微微靠近,輕聲道:“如果哥告訴你,傷你的那三個人已經死了,你會不會開心點?”
田寶驀然睜眼,露出一絲釋然的笑。
“謝謝元哥。”
不一會兒,閻娘子跑了回來,取了藥給煎了起來。
田寶服了之後,又睡著了。
...
次日。
田寶沒再起來。
他在睡夢裡,去世了。
有財叔也不哭了,如行屍走肉。
李元接濟了他三兩銀子和一些肉,然後幫他一起埋了這少年,又刻了塊簡陋的石碑。
李元和這少年感情並不深,可也曾對他寄予過一點期待,現在人說沒就沒了,他心底也有些沉重和感慨。
果然,這個亂世想要守住利益,就要有配得上這份利益的本事。
若是配不上,連這利益的邊兒都別沾。
賣野豬的銀兩並沒有落入田寶的口袋,他只是幫自己推了推車,做了些體力活,可就因為捲入了這事,便死了。
...
此時,銀溪溪畔。
一座頗有些氣派的大府之中,一個白麵英俊、略顯幾分陰柔的中年人正坐在閣子裡觀水。
水面波光粼粼,偶有畫舫行過。
“門主,吃嘛...”旁邊漂亮的侍女,將水果送到中年人嘴邊。
中年人冷聲道:“我可不是門主,而是副的。”
侍女並不接話,就當沒聽到。
那些聽到,並且做出回應的侍女,都已經死了。
而就在這時,通往閣子的路道上有一紅邊玄衣弟子匆匆走至,雙手託舉著一封名錄,道:“門主,這是本月的名額舉薦。”
那中年人看也不看,直接道:“銀溪坊本地的納入外門,學習功法。
至於其他地方的,先去各處場子裡待幾年,然後再考核。”
這玄衣弟子道:“今年有一外門弟子舉薦了個少年,說是臂可開強弓,有怪力,是個不錯的苗子。”
“何處的?”
“小墨坊。”
“呵...”中年人冷笑了起來,“一個泥腿子罷了,心效能有幾何?去場子待著,過幾年再說。”
玄衣弟子不再多說,恭敬地行了行禮,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