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春憔悴留春住,那禁半霎催歸雨。深巷賣櫻桃,雨餘紅更嬌。黃昏清淚閣,忍便花飄泊。消得一聲鶯,東風三月情。(納蘭性德)
陽春三月,應是滿枝新花棲木迎春,片片白雲隨著暖風在天空中浮動。一片桃花映滿目,孩童相攜踏青放紙鳶,鳥兒繞著紙鳶啼叫。
期待已久的藝術節提上了日程,天還未亮,唐意清便身處化妝間,等著老師幫他們整理妝容。學校還特地給每個主持人準備了幾套晚禮服,為了在幾個大舞臺前給其他的領導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唐意清的是一套淺紫色的魚尾紗裙和一套墨綠色的修身長裙,除了負責藝術節的開幕式之外,還分配到校園十大歌手的決賽舞臺。好巧不巧,與她一起合作的還有宋渝贊。
原本是搭配另一位學長的,可後面被調劑了,最終等她知道時已經是臨上場了。
唐意清被化妝老師隨意擺弄,刷子在她的臉上拍打著,揚起陣陣粉灰,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化妝品的味道。粉末落入她的鼻子裡,引起一陣瘙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等她重獲自由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此時她已經換上了淺紫色的晚禮服,魚尾的下襬,將她曼妙的身材展現出來。原本不施粉黛清麗的面容,塗上紅色的口紅,畫上精緻的眼妝,竟有些豔麗。
許是老師的化妝技術過於高超,七分的相貌畫出十分來,路過的人紛紛露出驚豔的神色。再加上那閃著點點星光的紗裙,彷彿攜著星河款款而來,更讓人挪不開眼。
半扎著的公主頭,餘下墨絲披落,恰恰及腰。
“意清,這稿子需要改一下……”一身西服的宋渝贊正拿著稿準備和唐意清對一下,那抹倩麗的身影一下子撞入視線,看清面容後更加挪不開腳,呆楞在原地。
他知道唐意清長得還不錯,倒沒想到她稍加修飾便能如此俏麗,果然自己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學長?學長?”見那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很是不自在,唐意清連叫了好幾聲都沒回應,秀眉微蹙。
“啊?”宋渝贊急忙回神,將手中的稿子遞給她,畢竟還是正事要緊,“這是新的稿子,有些改動,你看一下。”
總覺得那目光好似膠水一般黏在自己的肌膚上,唐意清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壓抑著心底湧上的反感,接過那新的稿子便想走。
誰知一隻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冰涼的觸感彷彿被一條蛇纏上手腕,冰冰涼涼,滑膩膩的。耳邊響起輕笑,“意清同學,走那麼急幹什麼呢?開幕式還沒那麼快開始呢。”
不知何時宋渝贊竟離她這麼近,好像貼著她的身子,那吐出的氣息如蛇蠍纏繞,不懷好意的目光肆意地上下打量著唐意清。
唐意清連忙往後退了幾步,用力掙脫那隻手,可那手好像用膠水粘上了一樣,手腕都紅了也沒有擺脫半分。秀眉扭在一起,語氣清冷,“學長,不覺得你這舉動很是不妥嗎?難道就不怕被別人看見?”
聞言,宋渝贊輕笑,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怕?我這輩子就沒怕過什麼。”說著,那目光更加肆意,彷彿透過那紗裙看什麼,“想不到在寬大校服下藏著這一副好身材。”
深吸一口女子的馨香,簡直就是沁人心脾,“真香啊!”
“你!放開!”此時的唐意清又羞又怒,目光如刀,恨不得將這人的身體刺穿,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恐怕宋渝贊早就掛了不下百次。
“放心,現在大家都在化妝間,沒有什麼人來這裡……”說著,另一隻手就要撫上那俏麗的臉旁。忽然感覺有人拽住他的手,用力捏緊,他的手骨在咯咯作響,劇烈的疼痛鑽心,“啊!”
宋渝贊急忙鬆開手,去看來人,氣得罵罵咧咧的,屢次三番被人打擾好事,心情鬱悶,“誰啊!居然敢傷我,知不知道我是誰!快送開你的狗爪!”
“宋學長,這麼用力抓一個女孩子,似乎不太好哦。”溫潤的嗓音傳來,只見來人一臉溫和,嘴角的梨渦深陷,彷彿在笑卻笑不進眼裡。大手卻死死拽著宋渝讚的爪子,青筋暴起,好似在壓抑著什麼。
“啊!你!”察覺到手上的力度又深了幾分,痛感傳遍全身,刺激著他的大腦神經,宋渝贊再次慘叫,“快鬆手!快,要,要斷了!”
徐京墨眉毛一挑,依舊溫和地笑著,不緊不慢地鬆開那隻爪,隨即還不忘拿出溼紙巾擦拭一下被碰過的地方,彷彿摸到了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眼底的嫌棄盡顯。
接著還抽出一張溼紙巾遞給唐意清,示意她也擦一下。
“徐京墨!你這是什麼意思!”宋渝贊被這舉動刺激到了,氣得眼珠子瞪得老圓了,巴不得立馬衝上去揍他一頓,然而自己還是忍住了。哪怕平時自己在學校了橫著走,可遇到徐京墨,還是要夾起尾巴做人。
因為徐京墨他惹不起,徐家的人可不是能讓他隨意招惹的,光是在教育方面的關係便能碾壓宋家,更別說在商業界了,簡直就是螞蟻和地球。
有一次他的叔叔因為覬覦徐家的小公主,不就是糾纏了徐家小姐一次,被徐家人撞見後,便瘋狂地打壓他的叔叔。難不成他們徐家的人都是天之驕子嗎?他們宋家又差在哪裡,要如此深受侮辱。
隨即宋家在商業界和徐家相鬥,最終被徐家的雷霆手段欺壓無法反抗,而他叔叔的公司一夜之間瀕臨破產無力迴天,差點連宋家都不保。因此他們家的人被嚇怕了,便表明以後不能再招惹徐家。
“徐京墨,你是要和我作對嗎!”當然,宋渝贊不太希望和他站在對立面,家裡人可是好說歹說讓他不要衝撞徐家人,不然後果他承受不起。
“我出於教養尊稱你為學長,可別真覺得就是我的長輩了,便想仗著長輩的身份來教育我。所以和你作對,又如何呢。”徐京墨可謂是不以為然,根本沒把那人的話放在心上,“怎麼?還站在著,是想徐家找宋家聊天喝茶嗎?”
“我……你!”不就是徐家嗎?過了這麼多年,他不信他們宋家還敵不過徐家!徐京墨,給他等著!
宋渝贊氣得胸膛起伏跌宕,咬牙切齒,可父母的勸告在耳畔縈繞。看著唐意清清麗的面容,可一旁是假笑討厭的徐京墨。宋渝贊瞪了徐京墨一眼,憤恨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