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工廠的中央空地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地獄,地表不時碎裂,從下面匯聚而成的黑氣化成一個個死者士兵,幾秒之內便完成了對教派三人的合圍。
沒有浪費時間,渾身滴落黑色液體計程車兵無聲嘶吼地衝上來,手裡的刀劍刺出黑芒。
安烈夫魔杖連揮,簡單的風刃在他的手下變成巨大的切割機,尖嘯過後,留下一地的黑色物質。
然而,被斬成幾分的死者在融化到漆黑的地面後,又再次不斷冒出新的死者來,源源不斷地重新進行衝擊。
海德森也在奮力解決著麻煩的雜魚,無暇說話,但是戰鬥意識告訴他得做出應變。
他對安烈夫還是有信任的,一個珍貴的空檔,他從懷裡的小袋子裡拿出一件天使塑像。
幾乎實在同時,安烈夫也掏出一件聖物。
在兩人拿出教派以防萬一做出的保險時,伍常道面色一變,他看出了兩件聖物的不對,一個天使像,一個獨角獸像。
雙手一揮,一道黑浪平地而起,就要抬高。
海德森和安烈夫手裡發出微光,就在雙方的大招可能要碰撞之時——一聲不協調的壓抑驚呼從上方傳來。
戰鬥中任何變數都會影響心境,兩邊人動作都是一頓。
“什麼情況?”海德森沉重說道,眼睛始終盯著伍常道。
光頭男是三人中唯一的自由人,他剛才是第一時間抬頭看去的,看得分明。
“好像三樓窗戶那有一個女孩。”光頭男低聲說道,“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難道還有埋伏?”
光頭男腦後有冷汗在流下,眼前的局勢千鈞一髮,甚至快要到了他無法插手的地步,現在又有么蛾子發生,他不由有些緊張。
不知為何,十幾米外的異端也停下了動作,木木地原地站著,死者大軍也只是兇惡地盯著他們。
“可能不是異端的援兵,他絕對是孤身前來這個國度的。”安烈夫握著小小的獨角獸像,看了同伴海德森手裡的天使像,兩人點點頭。
“去看看是什麼,這邊我們能解決,小心點。”安烈夫做出了決策。
光頭男躊躇了一秒,便是後退一步漂浮起來,身子一轉,就要往上面飛去。
幾個握著鏽掉刀劍的死者本能地要阻止他,不過這樣的攻擊他也足夠應付,看到教派這邊的變動,伍常道微微踏出一步,伸出手似乎要抓住什麼。
對手要出手,海德森和安烈夫自然不會讓對方得逞,數道低階魔法逼得伍常道不得不躲閃避開。
“嘖。”
伍常道從惱怒中回過神,“那個女孩……”
伍常道視線投向往廠房三樓探查去的光頭男,下面兩位光明神父以異常警惕的心態盯著他,“不是說了叫她安靜麼。”
面前出現了兩個選擇,承擔較高的風險,殺掉光頭男,這樣心儀的容器便能得以存活;另外一種,便是隻專注眼前兩個棘手的人物了。
短短的幾瞬,伍常道思考著利弊得失,那雙擁有黑色眼睛的女孩和某個人的影像交替。
是一種熟悉的感覺,在他第一次殺人,第一次做出以前無法想象的事情的時候,都會有這樣類似的景象產生。
記憶深處的女孩再次對他溫柔笑了起來。
謝謝你,我明白怎麼做了。每次在我需要的時候。
伍常道不去看上方的事情,黑氣凜然,爆發出了絕強的氣勢,澎湃的能量讓海德森和安烈夫色變。
沒錯,這是他做出改變,拋棄從前的自己,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依據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