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時,夥同了一大幫人去芭比狂歡。進去的時候正巧遇見詹東圳帶著客戶,他先瞧見我,再瞧到我身邊的那夥人,目光一頓卻什麼也沒說。估計他也有耳聞,那個時期的我已經鬼混的不成樣,夜夜宿酒到天明,在某些人的慫恿下偶爾還嗑藥。其他人不敢管我,也沒有人敢對我父親說。
“喲——”我倒是先開頭叫他了,“詹大公子也來消遣啊,好久不見。”
“沈小姐。”
他依然只得這三個字。
我心中頓時不舒服,進了包廂就開始喝酒。來來去去,包廂裡各種各樣的人,有的人幾乎我都不認識。音樂聲很大,攪得我頭痛。所有人都瘋的有點癲狂,一女的居然脫了上衣站在桌子上秀豔舞。
某個男人伸手來掀我的裙子,我嫌惡地拍開他,但是後來醉意上頭,只覺得人都飄渺了起來,也就隨了他們。
突然,包廂門被推開,房間裡雲霧繚繞,烏煙瘴氣,根本看不清楚臉。一個修長的人影走進來,隨手開了大燈,引得我不悅地眯起眼睛,還不忘咒罵了幾句。
我定睛一看,居然會是詹東圳。
他扒開人堆,將我拉起來,“沈寫晴,跟我走!”隨即二話不說將我拖出了包廂。
他的手鉗住我,擰都擰不動。
我尖叫:“你放開我!”然後開始彎腰去咬他的手。
他無動於衷。
我只得被他拉著,直到出了芭比,到了對面的超市。
超市裡的收銀員都瞪著我們,我知道我倆一個濃妝豔抹,一個清秀斯文。
我故意噘著血紅的唇,對那收銀的說:“看什麼看,我就是出來賣的,他是嫖客。”
那女的長大了嘴,半天沒回過神來,惹得我哈哈大笑。
他沒好氣地去拿冰櫃裡的礦泉水,剛剛一出超市,便將那瓶冰水,一股腦地潑在我頭上,頓時讓我一驚。
“你好好醒醒腦子。”他說。
冰水順著臉經過脖子,流到背心和胸前,冰得我一個激靈,頓時打冷顫。這下,才覺得剛才踩著棉花的腳,有點落在實地的感覺。
這時,響著警報的車突然出來在對面芭比的門前,一群穿著制服的警察撲了進去。
我突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就此有些後怕了。
“為什麼要幫我?”我頹然地坐在他的車上問。
他倒沒回答,只遞了包紙巾給我,“擦擦你的臉。”
他開車的時候很專心,一直正視前方,拿東西給我的時候也沒有回頭。我轉臉看到他的側面,很漂亮。
剛才他叫我什麼?沈寫晴。
沈寫晴。
我暗暗裡笑了一下。
終於不是沈小姐了。
“我送你回去,”他說,“這一次我就替你保密,但是別和那些人來往了,有藥癮的話趕快戒掉。你是姐姐,應該在寫意麵前做個好榜樣。”
我原本翹起的唇角就此凝固,僵硬。
寫意!寫意!又是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