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輕宜無意識間,已是轉著彎子對自己承認了吃醋的事實。
她和白影最大的區別,便是她看不透白影,搞不懂他的心,也不敢去覺得他心裡一直都是裝著自己的。
而白影,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都認定她在乎自己,沒有絲毫懷疑的。
白影微微側眸瞄了一眼沐輕宜身側,感到心裡有股無名的躁動不安,沒有辦法壓抑住。他吃力地吐了一口氣,伸手上前抓住了沐輕宜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將她拉到了自己懷裡,雙手緊緊擁住了她。
.....
沐輕宜整個人都怔住了,還未反應過來。
從前都是她主動靠近白影的,拽著他拉著他抱著他,現下什麼都反過來了,她是真的太不習慣,好多時候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白影嘴角含笑,微微閉上了眼睛,一隻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背,在她耳畔溫聲道:“我心裡只有你,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這聲音中還帶著絲絲的無奈。
他那麼相信沐輕宜對自己的心,可沐輕宜從來都不信他,他說的再多、也改變不了她的態度。可是沒辦法,他還是要對她一遍遍複述這些話,她覺得煩了他也不可以不耐煩。
沐輕宜雙手僵著,一面覺得腿腳發軟就要跌倒在地了,一面還覺得自己就要喘不過氣來,但是怎麼都動彈不得,咬著牙勉勉強強吐出了兩個字:“鬆手。”
真是說句話都好吃力,沐輕宜連白影的笑都見不得,更何況是和他如此近距離接觸。
白影沒說話。
沐輕宜也說不出話來了,雙手僵硬地推開了他。白影低頭淺笑,眼都不眨地盯著她看,又忍不住、戲謔道:“睡都是睡在一起的,抱一下又怎麼了?”
“.....”雖說的是事實、、可沐輕宜真是聽不下去,“你別說話了。”
“撞都撞見了,我知道你也是想查清楚的,彆嘴硬了。”
你總有你自己一大堆的道理,反正我也說不過你。沐輕宜嚶嚶道,“那你給我解釋吧。”
“解釋什麼?解釋我心裡只有你?”白影雙目明朗,一臉無辜地盯著沐輕宜看著,帶著些無奈的意味道,“這話我方才已經說過一次了。”
要說正事的時候玩笑話一堆堆的來,沐輕宜冷哼了一聲,不想和他說這些有的沒的,覺得純粹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你要是一直這樣跟我說話,那你就住口吧。”
白影抬手搭在了她肩上,低聲道,“別惱。”
哪敢在你面前惱,怕惹火你了你會忍不住出手打我。
沐輕宜直接就問他,“你說那屍體上有魔的氣息,真的假的?”
恰聽白影對著屍體說那句話的時候,她是真的被震驚到了。
她方才就想多問幾句白影關於這一點,只是礙於人多,不敢過多開口。在這千年的時間裡,沐輕宜學會了凡事都要先往最壞的一面去想。在那些普通人面前,說了些不該說的,別回頭弄得人心惶惶,整個村子都不得安寧了,凡界大亂,那罪名她可著實是承擔不起。
雖然這想法確實是有些誇張了.....
白影聽到她這麼問,和方才一樣,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應道,“真的。”
“但是,很淡。”他又補了一句。
沐輕宜其實對這些東西不是很懂,她也沒有那個能力、可以辨別的出什麼妖魔鬼的氣息,不論白影說什麼也都是一知半解罷了。
白影沉寂了半響,沒等沐輕宜繼續追問下去,就先向她坦言了自己心裡的疑團,“不過這並非我最詫異的。很巧,大約.....三百多年前,我見過這個人。”
三百多年前.....活了這麼多年,見著一個普通的凡人到如今還會記得,也是難得,沐輕宜不免好奇,“你是說,那個死去的小蓮?”
“對,而且當時,我見到的也是死屍。她的死法,和眼下一模一樣,許是死狀悽慘,所以我記得一些。”
三百年前的事,都還記得這麼清楚,這果真是魔族之主啊,連記憶都是旁人所不能相較的。不過沐輕宜只要一想到白影連千年前他們之間的那些破事,都記得那般清楚,說的話都可以一字不差的複述出來,又這還只是三百年而已,記得清楚也沒什麼可震驚的。
“你確定,是一模一樣嗎?”
“確定。”白影確認,微微閉了閉眼,像是在回想三百年前自己所見的場景,敘述道:“雙目被剜、脖子被掐斷、雙手被砍、渾身是血。”
他瞪大了眼睛,又重新看向沐輕宜,一臉淡然地對她說道:“眼睛和手,都是死之前傷的,脖子是死後掐斷的,她應該是活活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