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徒兒,起床跑步了!”
被強行從睡夢中叫醒的零凌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就發現自己已經被丟出了木屋。他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徐子夜精神抖擻地站在自己面前,絲毫沒有半點睏倦的樣子。
師父一揮長袖,仙氣飄飄,笑道:“沒有忘了昨天答應我的吧?三個時辰以內沒跑完,我拿藤條抽你屁股。”說罷,他伸手探入虛空,抽出一根土黃藤條。似乎他又覺得不過癮,便招了招手,捲起湖中的幾粒水珠滴到藤條上,還煞有介事地晃了晃它。
望著徐子夜耀武揚威的樣子,零凌齜了齜牙,小聲抱怨道:“明明都睡得晚,為什麼你就這麼精神?這也是強者特權?”
“好徒兒,說什麼呢。”“沒啥,祝您身體健康呢。”話雖如此,零凌還是乖乖轉過身,開始往山下跑去。畢竟路總是要走的,已經拜了師,那就只能一往無前了。修行嘛,總是很累的。
望著徒弟的背影逐漸減小,直至消失,徐子夜滿意地微微頷首。他又在空中隨手抓了幾下,掏出一些還帶著露水的新鮮食材和老舊得像是文物一樣的廚具,攤在一塊岸邊巨石上。隨後,他手指一點,一顆柳樹被劍氣完全斬斷。枝條和樹幹分成小段,整齊地排在一邊。
“已經幾十年沒做過菜了,第一步幹什麼來著......哦,先洗菜。”他心念一動,幾枚蔬菜便騰空而起,轉而落入湖中。幾秒後,徐子夜手指輕彈,那幾株蔬菜便被抽了回來,洗得乾乾淨淨。
這是他辟穀後為數不多做飯的時候。自元嬰以後,修士便可不用吃飯,只靠真氣運轉就能維持身體機能。要不是新收了個徒弟,他大概是不會再做飯的了。
徐子夜心情不錯,一邊哼著來自北原的小曲,一邊打了個響指,指尖就升起一簇火焰。心神一動,那團火焰就被放大、膨脹,落在一截木條上熊熊燃燒。樹皮被燒的噼啪作響,最終湮為黑塵。
......
零凌氣喘吁吁地癱坐在山腰,眼神渙散地看著山頂。這已經是他第五次上山了,他的雙腿終於支撐不住,在被一塊石頭絆倒後就再也起不來了。他撫摸著地上的塵土,內心痛苦不堪。
這未免也太累了,遠超他的想象。即使早有心理準備,他也沒料到十圈這個第一目標都這麼難實現。雖然已經是練氣士,但丹田也因為勞累而不住地發疼,壓得他倒吸涼氣,氣息不穩。
這時,徐子夜的聲音從山頂遙遙傳來,只聽得他大笑道:“好徒兒,受不了了罷?哈哈,沒關係的,還有一個半時辰。沒跑完也沒關係,脫下褲子讓我抽兩下就行了!”
聽到最後一句,零凌嚇得立馬強行站了起來,繼續用打擺子的腿向山頂跑去。一想到蘸水的藤條抽打在自己嬌嫩的小屁股上,他就後背拔涼,呼吸急促。
比起勞累,似乎還是屁股皮開肉綻更可怕。零凌咬著牙,死命往前走,就算累的雙手顫抖也要保住自己的屁股。終於,在他心境逐漸趨於麻木的時候,他終於跑完了十圈。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他鼻子一酸,差點就要熱淚盈眶。
零凌趴到地面上,把臉埋在泥土裡,第一次感覺到活著真好。這時,徐子夜站到他的背後,笑吟吟地抽出了藤條。
“乖徒兒,跑完了吧?很好,只遲了一炷香的時間。來,把褲子脫了吧,我要打你屁股了。”他笑得很陽光,但零凌覺得這是索命陰差的獰笑。他感覺自己像是個罪孽深重的惡人,而陰差要用刑具狠狠地折磨自己。
“師父,能別打嗎......”零凌勉強扶著一根木棍站了起來,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家師父。他還是個少年,清明的深棕瞳孔似乎要滴出眼淚來。他輕咬嘴唇,被灰塵弄髒的臉上透露出一股隱隱約約的委屈。
看到這一幕,徐子夜也確實心軟了。他點了點頭,笑道:“那少打兩下吧,來,快脫褲子。”
“......”
零凌內心無比後悔昨天踏入修仙途,為了釣魚和耍酷以至於被逼的打屁股。他只能在心裡發誓以後修為高了一定也要把師父吊起來打屁股,然後轉過身,脫下了自己的褲子。
望著零凌那兩瓣白淨圓潤的屁股,徐子夜嘖嘖稱奇,感嘆現在的少年保養得真好之類的云云。隨即,他獰笑著舉起藤條,照著右邊那瓣圓臀抽了下去。
“啊!”零凌慘叫出聲,雙手緊緊握著木棍才沒讓自己倒下去。那可是蘸了水的藤條,抽一下彷彿能讓人神魂俱滅,疼得六神無主。感受著屁股的楚痛,聽著藤條抽在自己身上發出的清脆聲響,從小就沒怎麼捱過打的零凌控制不住自己,淚水奪眶而出。
看著他委屈巴巴的樣子,徐子夜搖了搖頭,有些嫌棄地皺起了眉,一反常態地低喝道:“挨幾下打算什麼,男人不能哭!拿著,這是藥膏,塗好了來吃飯!”說完,他轉過身,把一盒熒綠色藥膏向後拋去,穩穩當當地落到零凌手中。
零凌顫顫巍巍地取出藥膏,反手握住,輕輕塗抹在自己屁股上。鮮血淋漓的傷口沾了那藥膏,情況登時好轉了許多,但卻又帶來了極大的痛苦。零凌又沒有忍住,悽慘的哀嚎聲把靠近岸邊的魚兒全數嚇走了。
徐子夜坐在擺放了幾道小菜和米飯的桌子旁邊,一邊等著徒弟一邊擺弄著一把釣魚竿。片刻之後,他看到零凌一語不發地走到桌子邊,便恢復了先前嬉皮笑臉的樣子,笑道:“直接坐下來就好了,不用擔心傷口。怎麼,這副吃了委屈的女娃娃模樣,不服我吶?”
零凌沒有回答,而是沉默地坐了下來,端起碗,細細地扒著裡面的白飯。看到他賭氣的樣子,徐子夜也不以為忤,只是眼神變得有些朦朧了起來,用略帶懷念的語氣調侃道:“生了氣也和女娃一樣,長得也很白淨,生的好皮囊喲。不過,在我們這一輩,可就不會因為長得好看就在練功的時候手下留情了。你小子這才哪到哪,根本比不上我以前練的。”
“我剛拜師的時候,你師公打得比我狠多了。那抽的不是藤條,是鋼管啊!我們最初三個師兄弟最早拜師,吃的苦頭也最多,鋼管都被打斷了好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