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娜美站在那塊被劍仙大陸牽引而行的巨大隕石邊緣，俯視已變得有些不美麗的劍仙大陸，視線跨越遙遠的空間距離，落在那座細長而歪斜的北冥訊號塔上。

“大陸被冰封之後，移動速度似乎減慢了。”奇娜美收回視線。

旁邊靜坐的鬼劍愁徐徐睜開雙眼，“剛好我也很累了。”

這三千多年，他一直在控制陣法推動整個太陽系前進，一刻也不曾停止。雖然陣法主要是利用太陽的能量，但他還是很累。

奇娜美問道：“還是沒能逃出北冥的星域嗎？”

鬼劍愁：“時間上不允許。”

奇娜美看向後方那片漆黑的星空，“既然訊號塔已建成，北冥的艦隊應該也快來了。”

鬼劍愁問道：“你怕嗎？”

奇娜美：“我不怕。”

鬼劍愁：“躲了這麼久，也逃了這麼久，我是時候去面對他了。”

奇娜美：“我們龍族被他放逐多年，現在也是時候去反抗他了。”

鬼劍愁：“可能我們會失敗。”

奇娜美：“那我們就一起失敗。”

鬼劍愁：“後事可有安排好？”

奇娜美：“在來這裡找你之前，我去過京西蘇家一趟，留下一樣東西。就算這次失敗，那龍族至少還能留下血脈延續下去。”

“……”

……

冰海戰役距今，已是十日光景。

中州，清江，蘿莉宮。

秦歌穿著禦寒的靈裝，身上還裹著一件厚厚的棉大衣，兩腳咯吱咯吱的踩在積雪上，留下一串整齊的腳印。看著藥園中那些被冰封的靈藥，他很心疼。

一天比一天冷，萬物皆已冰封。

山川河流，花草樹木，樹上的鳥，林中的獸，街上的人，似乎都永遠沉睡在冰冷的夢鄉之中。

就連天上的雲海也被冰封，形成厚厚的冰雲層，並在持續擴散，遮蔽整片大陸的天空……

秦歌記得是從四天前的那個夜晚起，天黑了以後，直到現在，都沒有再天亮過。

人間失去陽光，蒼生被關在一個漆黑又冰冷的牢籠裡，只剩絕望。

偶爾抬起頭，還能看到在天空中有些並不耀眼的光斑，那是冰雲層薄弱的部分在被陽光照射之後形成的光斑，但很快就會被那種寒冷抹去，似乎不想給人間留下絲毫的光明和希望。

秦歌想起曾在隕落之地看過的預言之圖，喃喃道：“永夜還是降臨了。”

“芸芸眾生，真的好渺小。”他身後傳來步知舞充滿感慨的話音。

秦歌笑道：“說不定這次真的會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