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失去了技師的身份後該如何去幫助他們呢?我是說,如何在你曾經機械修會的同僚面前周旋,如何繼續在行商浪人中兼顧顧問一職?”
“該死,這我倒是沒想過……”
面對福格瑞斯的問題陪柏拉圖的臉上出現了罕見的情感浮動,整個臉上僅有的幾塊肉像是蚯蚓一樣,幾乎鄒成一團。沒想到,陪柏拉圖也是個做事太過理想而不考慮後果的傢伙。或者說,他已經開始有些脫離那些資料控的火星機器而開始更接近一個人類的情感了。
這時,一陣刺耳的警報聲就如同星戒軍行駛向遠方的鳴笛那般;打破了這短暫的尷尬。我們都知道,這是非法身份認證失誤的聲音:嘀嘀–嘀嘀–嘀……。
一艘飛船,一艘極其怪異的飛船從天而降;就像是聽到了呼喚一樣,降落到我們的正上方。
在仔細觀察之後,我發現這飛船之所以怪異,並非是因為它的外形而已。而是因為它由內到外的每一處節點都散發出了與眾不同。
這首飛船並非流線型的設計,而是;怎麼說呢,它看起來活像個八爪魚,而推進它的則是每隻爪子上的火焰噴射器。它看上去似乎沒有用什麼貴重金屬製品,可每一寸的鋼板似乎都是有不同的金屬拼接而成。
這些金屬殼在陽光的折射下卻彰顯出了五顏六色的磷光,就像是陽光揮灑在某個貝類的內殼那樣,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花色,顯得是那麼不對稱也不自然。不過即使這樣,我也知道它一定非常昂貴,畢竟飛船頂部鑲嵌的那顆碩大無比的蟹紅色水晶,至少就價值數百萬帝國克朗。
那玩意就這麼直挺挺的停留在我們的正前方,擋住去路;在倉門還未能完全開啟之前,十幾個伺服顱骨機器人像是見了腐肉的蒼蠅那樣蜂擁的朝著我們衝了過來並用蟹紅色或瑩綠色的傘狀光芒開始向我們掃描並分析資料。
雅娜不樂意了,或者說,沒有哪個女性喜歡讓冰冷的機械對自己的身體掃來掃去。(如過你不能理解,那麼試想一下二十世紀人類是如何反感那些無處不在的攝像頭就可以了)燃爆手槍在她的掌心中旋轉,她對槍械的熟練程度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就好像她手裡拿的不是兩把致命武器而是握在手中的解壓玩具一樣。
幾束暗紅色的光彈擊打在這些微型機器人身上卻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 反倒是加劇了這些傢伙對我們的掃描速度。
“托馬斯大主教與我們同在,萬機至上!”
十幾個像是章魚一樣的半機械生物從艙門內走了出來。 說是像章魚,並不是因為他們本身長的和章魚這種軟體生物相似,而是這些人類將自己改造的三頭六臂,長長的機械義肢就像章魚的觸鬚那樣佈滿全身並持握著各種千奇百怪的儀器。這打扮,簡直和他們的飛船如出一轍。
在我們還一臉懵圈的時候,佩波拉圖卻顯得格外緊張;我甚至看到幾滴晶瑩的汗珠從他已經改的發亮的金屬腦殼上流淌下來。注意,這不是機油或者潤滑油之類的東西,真的是汗珠,天知道是怎麼從他腦殼上分。泌出來的。
“聽著,我還沒有完全從機械修會里脫離出來,你們不能就這麼登出我的系統並過來重啟改造我!”
“機器是不會有感官的,可是你有。你已經愚蠢到以為自己能擺脫托馬斯主教的掌控,就說明你已經如此了,殘次品。”
這些半機械改造人朝著佩波拉圖一步步走來,佩波拉圖竟然恐懼到忘記了反抗;不光光是他,包括我們在內也有這種感覺。我覺得就像是被北極風突然吹了一個寒顫一樣,刺骨的冰冷布滿全身,腳底,頭皮,手掌,身上的無數毛孔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痛癢無比,那種看著隕石要砸在自己頭上卻又無處藏身的感覺。我想動,卻手腳癱軟動彈不得。如果不是德雷克率先出手擋在配柏拉圖的前面,或許我們會以這種狀態一直下去。
德雷克的區別在於,他的大腦和身體不是由同一個人組成的;雖然大腦害怕的要命,可軀體卻總是會做出一些超越大腦命令的事情出來。他將一針試劑打在了自己身上,馬上就“活了”過來,並對我們每個人身上都來了一針。
“這是什麼玩意”
“腎上素!”
“不,我指的是你;你是藥販子嗎,為什麼會攜帶這些東西?”
德雷克沒有太理會羅格,他將另外幾針綠色的試劑注入到了自己的體內,並隨之帶來了相當驚人的變化。
就像是突然被衝了氣的橡皮人一樣,整個身體迅速膨脹,數十根血管在手臂上凸顯出來,臉色發青,紫色的血管佈滿面龐,原本圓滑的手指上長出了又長又堅的棕色指甲,看起來活像個餓急了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