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闆察覺到劇痛之時，忽然瞥見什麼東西從自己胸膛之中穿了出來，低頭一看，卻是一隻鮮血淋漓的手！

二老闆一時有些迷糊，凌羽已經被壓在倒塌的城樓之下，即便不死，也非重傷不可，而柯震邪就在自己眼前，而且還受了重傷，他實在想不到這皇城之中，除了他們倆人之外，還有誰能在一招之內殺掉他，即便是偷襲！

不等他回頭看，那出手之人便冷冷地道：“有句古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但是可惜的是，聰明人往往意識不到這一點！”

“凌羽？”聽到這聲音，二老闆那扭曲的臉龐更加猙獰可怖，

“這不可能，你不可能還活著！不可能！”凌羽陡然將手抽回，二老闆眼神一暗，登時失去了所有生機，口中的叫喊聲戛然而止，倒在地上成了一具屍體。

凌羽掃了一眼還在相互拼殺計程車兵，沉聲喝道：“大家都住手！繳械投降者不殺，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眾士兵見自己的首領都死在了別人手中，自然不敢再動，紛紛停了下來，然後猶豫了一下才將手裡的兵器扔到地上，一時間哐當之聲不絕於耳。

柯震邪這才被驚醒過來，神情興奮地奔到凌羽面前，用力地拍了拍他肩頭，道：“王爺，你居然還活著！”他用的是那隻被重贍手，但情緒激動之下，竟然完全沒感覺到疼。

凌羽雖然還活著，但身上的傷也不輕，被他一拍，頓時咳了起來。柯震邪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動作不妥，忙在他背上輕拍幾下，為他順氣。

柯震邪見他情況好轉了一些，便將雙手背在了身後，沉聲道：“居然在我柯震邪手下，也會出現這種賣主求榮的叛徒，真是有愧於家國，有愧於陛下！”凌羽伸袖抹了抹嘴，然後挺直了腰背，道：“柯大哥，這不是你的錯……”柯震邪伸出一隻手來，示意他不要再下去，隨即嘆口氣道：“王爺，你就不用安慰我了，這件事我有很大的責任……哎，對了，文萱郡主沒什麼事情吧？”凌羽一臉無奈，眼中卻又含著笑意，拖長了聲音道：“是是是，你的都對，姑姑她沒什麼事，你就別在自責了。”他見柯震邪張口，趕緊截口道：“柯大統領，你聽我一句完整的話，行不？”柯震邪一怔，隨即啞然失笑，他平時很沉默的，不知為何這個時候話竟變得多了起來，隨即肅然道：“王爺請。”凌羽這才道:

“我剛才不是你的錯，並不是為了安慰你，而是這就是事實。”

“事實？”柯震邪有些疑惑，

“此話怎講？”凌羽道:

“所謂賣主求榮，肯定是為了金錢地位，但若不是為了金錢地位呢？是不是可以被原諒呢？”柯震邪也來了興趣，

“嘶”地吸了口冷氣，道:

“哦？不是為了金錢地位，那是為了什麼？”

“在千鈞一髮之際，趙副統領捨身救我，曾他不是甘心出賣我們的，而是因為這個該死的叛賊，用他父母來要挾。”凌羽著，在二老闆的屍體上踢了一腳。

柯震邪臉上露出一絲狐疑之色，沒有不信，卻也沒有全信，糾結了一會，沉吟道:

“或許是他怕被株連九族，所以才這麼的，畢竟頭目已死，死無對證。”

“城樓落下的碎石，足有千萬斤重，我當時身受重傷，如果不是趙副統領捨身相救，我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從這件事來看，他不愧是條漢子。我願意相信他的話。”凌羽想了想剛才的情形，笑了一下道，

“想要證明這話是不是真的，其實也很簡單，如果是真的話，那麼趙副統領的家人必定被關押在叛軍老巢之中，等平定這場叛亂之後，一看便知。”柯震邪點點頭表示贊同，然後又道:

“據這次叛賊兵分四路前來攻城，不知其他地方怎麼樣了，咱們先去看一看吧。”凌羽這才記起此時還在戰中，臉色一凝，便要往最近的泰安門奔去，就在這時，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走了過來，攔住他二饒去路，拜倒道:

“王爺，柯統領，誤會解釋清楚之後，所有將士都已歸降，並且願意為朝廷效力，以此來將功贖罪。”他們兩人心中均掛念著泰安門的戰況，胡亂地點零頭，便想繞開他徑直往泰安門走去，不想那魁梧漢子竟也繞了過去，再度攔住了他們，道:

“王爺，柯統領，你們身上的傷，即便在我們軍人眼裡，也算極為嚴重的了，可不能再有任何差池了，這泰安門就讓我帶著兄弟們去吧。”聽他這麼一提醒，二人頓時覺得渾身疼痛起來。

柯震邪抬了下下巴，道:

“你叫什麼名字，是何職位？”那魁梧漢子道:

“我叫張全福，是這支隊伍的千夫長？”柯震邪道:

“好，張全福，我升你沒副統領，帶兵前往泰安門支援。我帶王爺去療傷。”張全福臉上露出大喜之色，大聲道了一聲是，然後一揮手便帶著眾士兵往泰安門趕了過去。

凌羽的確受傷不輕，心中又掛念著凌文萱的安危，也就沒有堅持。他倆都去聰明人，知道這場戰爭未必就能這樣平定，若是逞一時之強，反而不是聰明之舉。

走到城中，月兒從一間房中走出，招手道:

“凌羽哥哥，柯統領，這兒！”凌羽怔了一下，隨即快步走了過去，見她毫髮無損更是高興，笑道:

“你沒事就好！”凌羽受的內傷比較嚴重，外傷看起來並不嚴重，月兒也見慣了他受贍樣子，也不再大驚怪，當即拉著他往房間裡走去，道:

“趙副統領剛才將姑姑交給我，我就把她帶到這兒來了。”

“姑姑現在就在這裡？”凌羽有些驚喜地道。月兒眨眨大眼睛，道:

“是啊。趙副統領現在還好吧？”聽到這話，凌羽沉默了下來，不知該怎麼回答。

戰場上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月兒從在將門長大，見他二人沉默就猜到了結果，便也不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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