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劉毅領騎軍大隊先行出發,步軍則由李平統領後繼而來,三天半的時間李平大軍已然抵達清河城下,比預期之中還要早了半日。老四營步卒善於長途奔襲全軍皆知,而潁川漢軍皇甫嵩麾下士卒也不含糊,都是全力行軍方才能提前到達,和之前的騎軍不同,所有的步軍士卒都是要入城參與防守的。
得知李平前來劉毅當然要親自出迎,知道李平乃是朗生的助手皇甫中郎心腹愛將文康也很給面子的隨同相迎,利用步卒的到來劉毅還別出心裁的組織了一場入城式!當看著裝備齊全軍容雄壯的漢軍士卒踏著整齊的腳步步入清河百姓心中亦是為之一震,在他們的印象之中如此威勢的漢軍還是頭回得見,不說百姓,便是官員們也是信心大增,前番已經見識到了劉毅麾下的騎軍,那一個個如狼似虎,今日再見這些步卒亦是雄壯如山。
到了清河城安定下來,二軍五軍七軍計程車卒先行休整,老四營和六軍的步卒卻要立刻登上城頭熟悉地形,雖是三日半行軍七百六十里,可清河城原先的守軍們卻驚訝的發現這些同袍一個個到了城上還是足見精神,便是幹起活來加固城防亦是十分熟絡。不由便是心生敬佩,尤其是鮑忠,這比較之下差距立刻顯現出來,劉毅治軍之嚴便與此處就能體現出來。
“來之能戰,戰之能勝”這是劉毅對麾下素來的要求,行軍之時不僅要快更要保持足夠的體力來應對隨時會出現的激戰!平時的訓練老四營士卒無一不是以此來嚴格要求自己,而到了戰時訓練的成果便顯而易見,讓士卒們登上城樓一來是熟悉戰場,二來也是保持他們臨戰的感覺!
當日劉毅率軍前來曾和文刺史提過要一切從簡,他的所有時間都要投入到守城的準備上,而這幾日朗生也是在一直身體力行,對於那個雄壯英偉終日不知疲倦的身影如今清河軍民已是極為熟悉。而今日李平率領大軍一到劉毅卻是下令在府中設宴,軍中將校盡皆參加,城中官員亦是不缺,劉毅的目的還在增強守軍的凝聚力,強軍一到效果則會更加明顯。
“來,平之兄一路辛苦,我等敬你一杯。”宴席之上劉毅是十分的活躍,寬宏的酒量和極佳的口才與此也得到了最大的發揮,看著朗生和一眾官員推杯換盞其樂融融,這邊齊軍林軍濮陽鳳等將也來給李平敬起了酒,身為劉毅之副,如今李平的名氣在軍中亦是極大。
“該是平敬各位才是。”李平一笑舉杯先行一飲而盡,無論在任何場合他都是一副沉穩有致的模樣,和劉毅一靜一動可謂相得益彰。
“呵呵,還是朗生心大啊,按時間算鐵騎營騎軍也該和黃巾交手了,他竟是一點也不擔心,平之,你和子龍較為相近,此戰我軍勝算如何?”放下酒杯濮陽鳳看了一眼遠處言談自若的劉毅便是一笑對李平問道,說實話他們現在的心思都在前線了,劉毅任命趙雲為大將之時態度極為堅定眾人不好言語,但心中總是忐忑,眼前的李平對甘趙都極為了解。
“身為三軍之帥,當泰山崩與前而色不變,一旦定計便要雷厲風行,猶疑實為兵家之害,朗生識人信人平素來佩服,趙子龍智勇雙全統軍有法,實是在平之上,且此人與戰中還多有奇想,如今擔任突襲之職足可勝任,再言還有興霸助戰,他亦是非同小可,只是子龍更善統領騎軍!就此戰而言我軍之中除了朗生,子龍便是最好人選。”李平聞言正色道,對之統軍之能更是極為欣賞稱道。
“嗯,李將軍也是如此說定不會錯,倒不是我等看輕子龍,只是此戰極重,子龍之前統軍並無太多建樹。”濮陽鳳聞言微微頷首道,李平此言固然有自謙之處,可他對趙雲的欣賞信任卻與當日的朗生是如出一轍。
“平之說的是,若不是朗生身為三軍之帥不可輕動,如此之戰還是他親自領軍更見其效,說實話你我都是見過朗生上陣的,只要他在鐵騎營士卒的戰力還能增加三成。”一旁林軍出言道,他為將最久經驗亦是極為豐富,沒有劉毅的老四營和鐵騎營已然是大漢最精銳的戰力,而有了劉毅帶領那種氣勢還要更加雄壯,生死對於那些深信將軍計程車卒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
“還是林將軍說的對,朗生就是天生來統軍的,不說別的你看看老湯的六軍和現在的五軍,怕是朗生一句話面前就是火坑他們也敢跳下去!”齊軍聞言是連連點頭頗為感慨的言道,說起煽動鼓舞士卒計程車氣劉毅更是獨一份,那一句話一煽兄弟們就是嗷嗷叫的往上衝,的確是天生的氣質。
眾人聽了都是連聲稱是,擔心趙雲的憂慮不覺便去,而對穩守清河更是增添信心,便在此時卻有一身穿青龍軍服飾的大漢快步跑來,口中還在大喊:“將軍,大捷,將軍,大捷!”卻正是玄武營中的趙大壯!被他這麼一喊場中頓時安靜下來,人人面上都有興奮之色!
“哈哈哈哈,定是興霸子龍得建奇功,大壯,給我扯開嗓子大聲說。”劉毅聞言是一陣大笑響徹全場,隨即高聲問道。
“諾!稟告將軍,趙校尉與甘校尉領軍在摩雲嶺大破黃巾張燕黑山軍前部,我軍斬首七千傷敵無數!逼得張燕不得不退,當夜甘校尉親領一百勇士夜襲敵寨又是殺敵數百奪得戰旗三面,特地命我快馬前來告捷。”趙大壯聞言答應一聲是真的扯開嗓子喊道,整個廣場都是聽得清清楚楚。
“好,以三千之眾突襲數萬大軍還能取得如此戰績令得張雲邈不敢寸進,三弟果然將才也!我那二弟勇猛絕倫膽氣無雙,百騎就敢截敵營,何人有此壯舉!如今我軍先機在手,毅當要與各位勠力同心,讓他張燕在清河城下飲恨!諸位,你我同飲,恭祝二位建功!”劉毅聞言立刻是對二將大加褒獎,亦是不失時機的祝酒,一時間眾人皆是起身,場中一片歡騰!只有他自己心中暗道,二弟還真能折騰,百騎劫營早了二十年上演了。
摩雲嶺一場大勝在劉毅的刻意宣傳之下一夜之間清河城便是人盡皆知,百姓們奔走相告,軍心士氣亦是為之大震。而當甘寧趙雲凱旋而揮之時朗生精心組織的一場歡迎儀式更是將那種氣氛推向了頂峰!按漢軍三軍統領濮陽鳳的說法便是“朗生哪來的這些本事,整得比過年都要熱鬧許多。”
在劉毅心中這便是後世的宣傳戰法在漢末的牛刀小試,什麼樣的城池最難攻?無疑是守軍萬眾一心毫不動搖最令人頭疼!朗生來到清河之後的所作所為包括這場祝捷慶典都是在堅定軍民必勝的信念,也許這樣還並不足以擊退張燕的黃巾大軍,但無疑會使他他守住此處的成算大增!
而看見大哥親自為自己牽馬墜鐙趙雲心中極為榮耀,之前能一言而決將突襲黃巾之事交到自己手上已然顯出大哥的信任,此時又如此待己更是極厚,雖說兄弟情深心中亦是感動!至於有功士卒朗生也一個沒有落下,看似簡單之極的一朵朵紅花但在士卒們眼中將軍親自為他們佩戴就是勝過萬金!看著那些普通士卒望向劉毅的崇拜目光文康亦不由感慨朗生確是極得軍心,應該說現在還不止如此,百姓們看向劉毅的眼光之中已經帶上了尊敬。
歡迎儀式加上慶功大會,整個清河足足歡騰了一個早上,到了午後劉毅便開始召集眾將在帥帳之中議事了,摩雲嶺一戰不但振奮了軍心民意,亦讓張燕的進軍變得有所停滯,知道自己的對手就是天下聞名的劉毅劉朗生之後張雲邈也格外謹慎起來,就看此戰那劉朗生的用兵便不可常理度之!
“按戰前所定,劉某當坐鎮清河,齊軍將軍的第五軍負責城東,濮陽校尉的三軍堅守城西,城南由二軍林軍校尉擔任防守,北面就交給李將軍的六軍,老四營由興霸統領擔當突擊隊,原清河守軍與民夫分做四隊為預備隊。”帥帳之中劉毅手持竹竿點指那副掛起的巨型地圖,口中不斷言道。
“諾,諾,諾,諾……”每叫到一員漢將之名,從齊軍開始人人都是起身領命,漢軍六軍在雙龍嶺一戰湯旺戰死之後就編入了肖毅麾下,甘寧亦被恆之任命為六軍統領,卻依舊兼任老四營之首。
“如今毅手上有鐵騎營騎軍兩千五百,各位騎軍一千五百,中郎親軍再加呂威璜校尉所部一千八百,共六千餘騎,據報張燕手中則有萬餘騎兵。其數量雖在我軍之上但若論戰力絕不會輸之,現令子龍為騎兵統領林虎副之,爾等所為便是遊弋濟南城外隨時策應城中主力。”看了看趙雲與林虎二將劉毅又再言道,那怕張燕動用二十萬大軍將清河四面圍困,但只要有強大的騎軍予以牽制便能讓其不敢全力攻城,而想要盡數殲滅自己麾下的騎軍張燕卻還缺少足夠的兵力,黃巾士卒之中騎軍的比例實在太低了。
“諾,諾!”趙雲林虎二將皆是慨然應是,之前有關騎軍的作戰大家已經有過詳細的商議,那便是不斷騷擾敵軍側被,倘若張燕敢和漢軍進行騎軍決戰便要設法將之擊潰,至於作戰諸事便由趙雲臨機決斷。而在三天之前劉毅已然發動民夫將騎軍作戰的物資運到了城外一處隱秘之地,對此二將皆是信心十足,尤其是經過摩雲嶺一戰他們對黑山軍亦有了瞭解。
“以子龍之能劉某自然不用擔心,唯望三弟謹記一點,以善保自身為上,只要你們實力尚在,張雲邈就定拿清河城無可奈何。”劉毅微微一笑言道,三弟將才無礙,唯一擔心的就是軍中同袍的兄弟情深,怕被敵軍加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