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父親定是受了寧芷莟那小賤人的蠱惑……”
寧挽華的話方才說到一半,便被白氏打斷道:“你給我閉嘴。”接著又朝著一旁的寧馨予道:“馨兒,你先下去吧。”
寧馨予看出白氏已然動了怒,正在心中思忖著要找什麼理由離開,如今聽到白氏要她退下,心下已是如蒙大赦,匆匆行過禮後便躬身退了出去。
跟在寧馨予身邊的荷香,待到走出了靜蕤軒的主院後,方才敢鬆下了心中的一口氣道:“小姐,奴婢方才眼見著大夫人動了怒,生怕小姐留在那裡,會受了大小姐的牽連了。”
“大夫人怎會是那種將怒氣撒在別人身上的人。”寧馨予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事到如今還不知自己錯在何處的寧挽華,唇角已是牽起了一抹不屑的笑意,“怕是隻有大姐姐那樣高傲的性子,才會將怒氣盡數發洩在不相關的人身上。”
荷香有些不解的看著寧馨予道:“小姐您說大夫人那麼一個笑面虎的人物,怎麼就生出了大小姐那般藏不住性子的。”
“大姐姐出身高貴,乃是左相府的嫡女,又有那般顯赫的舅家撐腰,自然是不會花心思去揣度別人的心思的。”
“二小姐也是高貴的嫡女,從前葉夫人的家世……”荷香不知不覺便提到了府中的禁忌之事,嚇得立時便閉上了嘴。
“二姐姐的厲害我早就見識過了。”從寧芷莟踏出云溪閣逆天改命之時,寧馨予便看出了她絕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從來與世無爭的寧宛然竟會和寧芷莟糾葛一起給寧挽華下了套子。
“小姐,話說今日五小姐真是叫奴婢大吃一驚了。”荷香亦是注意到了從來人畜無害的寧宛然的反常之舉。
“從前見她唯唯諾諾的樣子,如今竟是不聲不響的便攀上二姐姐了。”
“小姐,如今五小姐已然是攀上了二小姐,大小姐又被相爺責罰跪了祠堂。”荷香有些憂心的看著寧馨予道,“小姐是否要考慮著大小姐和二小姐兩邊都不得罪了?”
荷香跟在寧馨予身邊久了,將她的處事圓滑,首鼠兩端學了個七七八八,如今想的竟也是寧挽華和寧芷莟兩邊都不得得罪。
“你以為二姐姐是那麼好唬弄的。”當寧馨予知道寧芷莟選了寧宛然為盟友時,便明白了寧芷莟或許早就對她有了防備之心。
“小姐的意思是二小姐已經知道小姐與大小姐的關係了?”
“二姐姐與大姐姐不同,她可是生了一副九曲心腸的玲瓏心,想來早已看出我已經選定了大姐姐為靠山了。”
荷香忽然有些害怕道:“二小姐如今與大小姐水火不容,會不會遷怒到小姐身上?”
“我也不過是良禽擇木而棲而已,到底也不曾真的出手害過她。”寧馨予知道寧芷莟如今還不至於遷怒到她的身上,可日後隨著寧芷莟與寧挽華越鬥越狠,寧馨予不免是要與寧芷莟為敵的,想到寧芷莟的智謀與決斷,寧馨予心中還是有些發憷的。
“小姐,依奴婢看大小姐回回都栽在了二小姐手中。”荷香有些擔心的看著寧馨予道,“您說您當初選擇依附大小姐……”
荷香的話並未說透,寧馨予卻懂得她的意思,但其實當初寧馨予選擇依附於寧挽華也是考慮再三,方才做出的決定。
寧馨予選擇依附寧挽華之時,正是她最為得意,又恰逢寧芷莟最為失意之時,一個被擼去了亭主封號的落魄二小姐,一個被內定為恆親王妃的風光大小姐,想來當時能正常思考的人都會選擇寧挽華為靠山的。
“大姐姐雖連連栽在了二姐姐手中,但只要白氏一族不倒,皇貴妃不倒,父親便永遠不會真正放棄大姐姐的。”
“小姐說得也在理,就算二小姐有通天的本事,也不過是給大小姐使些絆子罷了,又如何能撼動得了百年世族與宮中的皇貴妃娘娘。”在荷香看來寧芷莟想要撼動白氏一族與皇貴妃,無異於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如今我還不想與二姐姐撕破臉。”寧馨予看向了靜蕤軒的方向,心中思忖著寧挽華被困,一時半會大概也是解不了困局的,於是吩咐道,“荷香,準備些藥材補品,下午我要走一趟云溪閣看望五妹妹。”
“小姐方才不是說二小姐已然懷疑小姐您投靠了大小姐嗎?”
“我自有我的打算,你照我說的備下東西即可。”俗話說見面三分情,常來常往的就算寧芷莟有所懷疑,到底也還是會念著寧馨予的好的,再者寧馨予也的確曾幾次三番幫暗中助過寧芷莟,為自己留下了退路。
那廂寧馨予正在盤算著如何巴結示好寧芷莟,這廂寧芷莟已是帶著寧宛然回到了云溪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