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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通靈旋龜

一連數日,楊馨三人白日沿河道尋找,夜間便在河岸邊烤魚,可是那旋龜竟全無蹤跡。楊馨不甘心道:“這鬼東西,怎麼能就此憑空消失了?”

梁方很是自責,“若不是我不小心,被它咬了脫手,那也……”

楊馨打斷他的話道:“不關你的事,我們都沒有想到這龜竟然那麼兇狠,而且動作竟然那麼快,完全顛覆了我對烏龜的認識!”

劉歆也道:“我也想仔細研究下這神物。”

楊馨心下有些不以為意,說道:“神嗎?樣子那般醜陋,三角形的頭全被眼睛佔據,要是不注意,它跟石塊全無兩樣!狡猾得很!”

突然楊馨心中一亮,那東西那般狡猾,用同樣的方法自然無效,連日來烤魚誘惑它似乎有些傻。可它總得覓食啊,連日來我們都密切監視這河道,難道它還能飛不成?

想到這裡,楊馨不由的朝高處看去,那奔流瀉下的白瀑激打在岩石上激起陣陣水花,白瀑周圍嶙峋怪石上鋪滿了綠色苔蘚,巖縫中生出叢叢綠草。

梁方奇道:“馨兒姐在看什麼?”

楊馨搖搖頭,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竟然相信烏龜會飛!真的是可笑!”突然,她手指著瀑布旁一塊深褐色岩石大叫:“快看!快看!那石頭動了!”

劉、梁二人沿著她手指方向看去,果然那石塊以極不易察覺的速度微微向右邊挪了挪!

楊馨大喜道:“烏龜居然會飛!它就在哪!”

三人眼中全是不可思議之色,如此高的巖壁,如此湍急的瀑布,它是怎麼上去的?三人沿著瀑布仔細檢視,石壁溼滑,水流湍急,全無落腳之處,不論是從上往下,還是從下往上都是絕無可能之事,更何況還得提防惡龜傷人。

正在一籌莫展之際,楊馨突然道:“我們走!”

“走?”梁方大驚。

楊馨道:“這龜為了躲避我們爬到峭壁之上,只要它不下來,我們完全奈何不了它。我們不如先行退去,讓它放鬆警惕,再設法抓它!”

劉歆不由點頭道:“以退為進,確實妙法!”

三人大張旗鼓的收拾行囊,邊收拾楊馨邊讓梁方沿河岸丟下這幾日所捕獲的魚,從魚鱗、魚腸、魚肚、到一尾小魚,再是兩尾小魚、三尾……最後挖下一個深坑,在坑上鋪上細枝和枯葉,在深坑上小心的鋪滿魚。

做完這些,三人隱去痕跡,藏身於樹後,靜待夜黑。眼看月頭已極高了,卻還未見那旋龜出現。長時間保持不動的等待讓三人都異常疲憊,正感煎熬之際,突然河道邊一塊深褐色的大石塊緩慢的爬了過來,三人精神為之一振。只見那大石塊極其機敏,極緩慢的試探向前,若不是三人此刻已對它身形熟悉,否則還是會被它偽裝石塊的樣子騙到。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它極小心的接近魚鱗,伸出長脖嗅了嗅,又趴下偽裝石塊,等待片刻,見沒危險,它才小心的向前,一口將魚腸吞入口中,又趴下偽裝等待片刻,才緩慢的向前……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它接近了那深坑陷進,三人凝神閉氣,緊張地盯著它,只待它跌入。哪知這龜竟然停下了!它伸長長脖,四下饒了一圈,那皺巴巴的皮,向外凸的大眼在這月下林中異常瘮人。三人不禁打了個寒顫,更是大氣不敢出。

那龜繞著深坑邊緣小心地巡視了一圈,楊馨三人心中不停地默唸著:“往前,再往前!”哪知那龜竟停了下來不再向前,突然伸長長脖,將一尾魚叼拽過來,三口兩口,竟然全入了腹中,眼看它如法炮製,又將一尾魚叼拽過來,吞了下去。楊馨好不懊惱,早知道再放遠點!心中氣惱,腳下一用力,一片枯葉被她踏碎,發出一聲輕微的咔嚓聲,僅這一聲,那龜立即警覺,伸出它那全是鱗爪的龜腳,極快速的朝河邊爬去,眼看就要遁入河中,三人均以為無望時,哪知那龜竟又停了下來,收起四肢,謹慎地打量著四周。

三人剛洩下的氣,不由又提緊起來。又等了一陣,那龜恐是放不下那滿堆的魚,又極小心地爬了回來!此刻,楊馨再也不敢大意,凝息靜氣,一眨不眨地死盯著那龜。那龜又偽裝成大石,緩慢的移動身形,密切注意著四周的動靜,再次靠近魚堆,只見它這次更為謹慎,四下轉著腦袋,用那凸起的長眼觀察再三,確認無危險後,才向那魚堆靠近。往前,再往前,終於那細枝承受不住它的重量,將它帶入了深坑,僅這一瞬間,梁方撲將出來,忙用木板迅速朝坑蓋去,可是那龜動作卻是極快,半個身子已爬到坑外,半個身子被卡在坑中,扭著頭瘋狂的啃咬著靠近它的東西,梁方舉著長刀也不知道該不該向它的頭砍去。

劉歆忙道:“快,將布包拆了,把它捆了!”

隨著梁方刀落,布包已成長布條,他將布條一頭拋給楊馨,二人三下五除二便將那龜從中腹來了個五花大綁,提起來懸空掛在樹上,那龜甚怒,四肢拼命掙扎,長脖不停扭動,一條長滿倒刺如毒蛇般的長尾用力的甩動著,張著那如鷹勾的嘴四處撕咬,發出“篤……篤……篤”如劈木頭般的聲音,可不管那龜怎麼扭動、掙扎都無用,越是如此,它越是兇猛,掙扎得更厲害,使得三人完全不敢靠近。

此時,天已大亮,三人也不再著急,細細的觀察著這奇物。

劉歆讚歎道:“頭似鳥,嘴似鷹,鱗如麒麟,爪如龍,背如龜,尾似蛇,真是了不得!”

梁方也補充道:“還機警兇猛!”

楊馨猶豫再三才問劉歆道:“這東西如何佩戴?”

劉歆道:“普通龜甲便可入藥,有占卜之力,這旋龜甲恐怕更是神物!將龜甲取下佩戴,想來便可聽得音。”

楊馨不禁問道:“這龜甲要如何取?”

劉歆沉默半晌才道:“需取滾水,將龜放置其中,龜肉遇滾水便會萎縮,趁龜未斷氣時用刀將殼剝離……”。

楊馨不禁皺眉,生剝龜殼,這是不是太殘忍了?看向那目露兇光的旋龜,想到要將它殺死取殼,心生憐憫,向劉歆問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劉歆搖頭,楊馨不由得嘆氣,這自然界的造物主早已將弱肉強食之法則定好了,要白老師恢復聽覺,這殺龜取甲卻也不得不做。想著這龜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先去找那荀草,能多留一日,也聊勝於無吧!待它體力耗費得差不多了,才令梁方將長枝砍下,紮緊繩結,挑於肩上,啟程去找那荀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