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落疑又偷偷看了一眼一臉正色的霍蘭臺,繼續說:“小人只是實話實說,還請大王恕罪。就是三,三公子他,他買通巫師,施下卑鄙的邪術讓松樹和石頭演奏音樂,引誘大王將古松帶回宮,從而染上邪症,一病不起!”
小落疑趕緊附和:“對對,大王如若不信,小人可以把那個巫師帶來,剛才小人已經派人去找了,現在他人就在殿外候著呢。”
“啊!竟有這等事!”
山海王霍祿甫驚得倒退兩步,用刀一般的目光向小兒子砍去。
霍蘭臺面不改色,但是看向大小落疑的目光冷得結成了冰。
他還沒反駁,御史大夫風行縱搶先拍案而起。
“一派胡言!三公子絕不是這種人,請大王萬萬不要相信這兩個奸佞的鬼話,這都是他們事先串通好的!”
御史大夫風行縱雖然年長霍蘭臺兩輪多,但有時性子比蘭臺還急,眼裡揉不得半點沙子,路見不平必須馬上立刻一聲吼,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大河向東流......
更何況,大小落疑要加害的不是一般人,而是對山海國未來頂頂重要的儲君!
霍蘭臺心中對風行縱充滿了感激。雖然他倆並不是很熟,但一直互相看著很順眼,三觀比較合拍。
無奈山海王霍祿甫特別相信巫術這些東西,堅持要求親自見一見他們所說的巫師。
很快,一個披頭散髮、身上掛滿布條、臉上掛滿奇奇怪怪符號、手裡還拿著塗了顏色的木棒的男人被領了進來。
服裝道具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可能是某寶淘來的。
為了證明他很牛,現場表演了吞火球等“雜技”節目。山海王看得心悅誠服,不住地點頭說這個有真本事,肯定不是騙子。
然後巫師指著霍蘭臺說:“就是他,就是這個人某月某日支付小人以重金,讓小人對那百年古松施法,害得大王身染重疾。小人罪孽深重,但小人當時的確不知他就是皇子,更不知他要害的人竟是他的生身父親、當朝國君啊!求陛下開恩,饒小人不死,小人願將那黃金原數奉還!”
山海王徹底信了,厲聲質問:“臺兒,你為何居心叵測要加害為父?寡人是你的親生父親啊!”
霍蘭臺滿心只有兩個字——“荒唐”,可是百口莫辯,盛怒中的父王怎麼都不信他。
主要是山海王也覺得自己最近這次染病的過程太邪乎,如果用中了邪來解釋,那麼就都解釋得通了。
剛才巫師給他講解了一下當時施邪術的方法:用紙剪一個身材很像山海王的小人兒,寫上名字和生辰八字,然後一邊用密密麻麻的針戳滿紙人一邊念惡咒,最後用火焚燒。
被詛咒的人,身體就會立刻有反應。
看來幸虧遇到了不一般的大夫搗衣,否則自己早就駕崩了。
想必到那時,霍蘭臺便會聲稱自己就是隱身賢者,從而獲得眾朝臣的擁護成為新的國君!
山海王這樣想著,心下一片荒涼。
是,長久以來自己都認為小兒子笨拙,因此沒有給他太多寵愛,沒想到他表面上沒什麼反應,心裡卻如此記恨寡人啊!
然後冰雪聰明地舉一反三:像這樣表面上恭維寡人,背地裡恨不得寡人死的傢伙,不知道還有多少!
“不,蘭臺哥哥絕對不是那樣的人,他怎麼會加害父王呢555!”
惜君剛才為蘭臺心灰意冷,決定從今往後一刀兩斷,可是一聽說有人要誣陷他,又忍不住第一時間跳出來維護他。
這麼多年的相思,豈是說斷就能斷的!
霍蘭臺看向惜君,目光中有感激,有憐惜,又彷彿在說:我不值得你如此!
大小落疑連忙磕頭補刀說:“三公子之城府深不可測,大王對他了解得實在太少啦!他一定是覬覦太子之位,想透過這種方法催大王早立太子!要不怎麼會剛巧在這時候以真面目示人呢?”
山海王聽了覺得狠有道理。
連自己這個父親都敢欺騙多年的兒子,確實也太陰險了些,他母親蘭姬生前心眼兒就比較多(其實是被大公子和二公子的母親栽贓,加之體弱,鬱鬱而終)這樣的孩兒不要也罷!
在惜君等人的苦苦哀求下,山海王念及父子一場,才暫時沒有拉出去砍了。
那個栽贓蘭臺的巫師,以高明的巫(Mo)術迷住了大王,山海王打算留他在自己身邊驅魔用。
惜君哭成了個淚人,無可奈何地地目送著幾名武士,粗暴地將蘭臺哥哥五花大綁帶走了。
就這樣,暈過去的大公子齊光,愣是被人以三盆涼水澆醒之後,半夢半醒中行了大典。
雖然沒有想象中那麼威風,但至少如願以償得到了山海國太子之位!
大小落疑高興得合不攏嘴,深深為自己的過人才智所自豪,當然也少不了到主子齊光那裡邀功,均得到黃金、奴隸和良田的重賞。
幾人歡喜幾人愁。
進了陰暗潮溼的地牢,霍蘭臺被扒光上半身,先結結實實捱了一百皮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