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穿過,果然再度亮起一個亮點。
那一點雖是瑩瑩之光,但在徐承和張沫眼中,不亞於天中正日,耀眼無比,這是他們生的希望。
接下來,便是徐承將記憶中的所有標有重筆的古字按順序拉出,逐字映照在靈紋之上,找尋並以劍氣穿刺對應的點位。
而張沫則是將大殿內僅存的仙氣歸攏,儘自己最大可能維持陰梅絕地不被擊潰。
但張沫的實力著實太弱,只是大約幾息的時間,陰梅絕地的範圍便縮小得只剩大殿門口的大小,剛好將大門給堵上。
太虛魔偶的攻勢依舊凶煞,沒有絲毫減弱或停手的意圖。
又過五息時間,張沫此刻已經口溢鮮血,她已經在透支自己的道意,來維持最後的防護。
鮮血滴落在素色衣裙之上,格外得扎眼和淒涼。
魔音迴盪在四周與靈魂深處,震得人心膽俱顫。
目前還有幾百字,徐承心中焦急,但是他知道眼下不能亂上一絲一毫,他甚至不敢去想,若他們賭錯了,即便解開玉盤的秘密,最終也無濟於事,那他們就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但現下局面至此,徐承只能繼續堅持,就算只有渺茫的希望,但這也是他們最後的出路了。
一陣轟然破碎的聲響傳來,太虛魔物的嘶吼和囈語陡然變得更加清晰和響亮,徐承抬頭看去,卻見那太虛魔偶,竟是伴隨著無盡蠕動的太虛魔物,踏著深邃寂滅的太虛邪氣,打破了張沫的陰梅絕地,甚至連峰頂大殿的大門,也有些破損的痕跡。
回頭看去,張沫已經半坐在地,手捂著胸口,嘴角鮮血已經沾滿了整個雪白的下頜,令徐承心痛不已。
可是太虛魔偶一步一步在逼近,縱有千萬般心憂,他也必須完成眼前的事情,這是他必須做完的事情,不這樣的話,此前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
就在那嘶吼蠕動的詭異魔物,揮舞著扭曲和佈滿令人不適的眼球的觸手腕肢,即將攻擊到徐承之時,隨著最後一抹劍氣的刺過,整個靈紋上的光點,被盡數點亮,並且在瞬間相連,爆發出難以言喻的威壓。
就連力量強悍的太虛魔偶,此刻也被壓制得一步不敢動,那張牙舞爪的魔物虛影,更是被壓得連連倒退。
下一秒,外界的仙氣突然湧入,並且越來越快,直到形成近乎肉眼可見的仙氣風暴,這些仙氣的終點,便是被徹底點亮的玉盤靈紋。
洶湧的仙氣氣流,對太虛魔偶竟是形成了某種禁制效果,本就因為依附在低境界靈偶之上,有些僵硬的四肢,此刻更是難以移動。
太虛魔偶周身的太虛邪氣不斷暴動,可哪裡抵得過一整座山峰之上的仙氣聚集。
因此,太虛魔偶只能眼睜睜看著玉盤靈紋不斷吸收仙氣,而變得碩大無比,最後直接佔據著大殿的所有區域。
待到靈紋與大殿的尺寸相合,洶湧的仙氣風暴逐漸停緩,可隨之而來的,是一道更加恐怖的境界波動。
早早躲到大殿一角養傷的徐承和張沫兩人,能夠清晰地察覺出,這新出現的靈力氣息,還在太虛魔偶之上,那股修為的壓制,已不是他們透過什麼陣術和秘法能夠勉強夠得上的程度。
他們感覺,若是那股氣息對他們稍有敵意,即便是現在已有元仙境界的修為,他們也會立刻身死道消,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分毫。
這不是簡單的靈力水平的差距,而是之間的道意境界差別,遠非填補靈力就可以抵消的程度。
如此的壓制力,能迫使眾人估計等同於天仙境界的太虛魔偶,不顧一起也要逃離,那豈不是,這靈紋中的存在,乃是金仙修為?!
而這博安峰中,若是有哪位金仙境界的修士最為出名,最有可能靜待到現在,除了博安居士,還有何人?
正當徐承和張沫兩人驚疑之時,那靈紋中的存在,已經出言開口,那聲音與這滔天的威壓顯得格格不入,倒是非常平凡和單調。
“羅德魔,你果然還是賊心不死,即便過去這般長的時間,你從金仙修為跌落到天仙修為,卻還是惦記著我博安峰內的小世界。”
靈紋存在話音還未落下,令徐承和張沫兩人更是驚訝的事情發生,只見他們皆以為不會言語的太虛魔偶,在聽見靈紋存在出聲之後,竟也開口說話:
“博安,你現在都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還要維護劉氏洞天嗎,哈哈哈,即便我不來,你以為你的歸來,不會引起其它虛神的注意嗎,哈哈哈哈哈……”
太虛魔偶的聲音嘶啞且詭譎,充斥著令人不安的雜音和囈語,其中極盡嘲弄,一時間,還讓靈紋中的存在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