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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好呀,那我以後去的多了,嫂嫂可別嫌我煩。”李墨琴有些羞澀地向梅氏細聲道。

“好好,你儘管來。”梅氏肯定道。

聽到李墨琴話說道這種程度,蘇瑾安似乎明白了她剛才一閃而過的情緒是什麼了,她只怕是確實想喚梅氏一聲“姐姐”呢,蘇瑾安看她的眼神不禁冷了幾分,最好不要打什麼歪主意,不然她一定讓她知道什麼叫悔不當初。

蘇瑾安沒有再參與梅氏與李墨琴的說笑,只是掀開車窗一角的簾子看著外面的風景。

蘇府的馬車停在百濟寺門外時正好是午時,於是一行人便由小和尚引著往後院的客院去吃齋飯了,等到下午再去禮佛。眾人一起用過飯後便各自去客房小憩,秦氏和李墨琴去了一間,蘇嬋和蘇娟去了一間,梅氏和蘇瑾安一間。回到客房蘇瑾安睡不著,看著梅氏已經睡過去了,便留下粉霜看著梅氏,自己一個人走了出去。

此時正是午休的時間,百濟寺裡除了一些走動的和尚基本看不到什麼人,蘇瑾安獨自一人走在寺裡的小道上,有樹木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蘇瑾安腦子裡正想著李墨琴,忽然瞥見道路的盡頭似乎是個熟人,那然人穿著棕黃色的僧衣,白鬚白眉,看起來是一位有資歷的老和尚,待那人走近蘇瑾安也認出了他——不渡,他走到蘇瑾安面前三步外停住,雙手合十唸了句佛號:“阿彌陀佛,施主,咱們又見面了。”

“不渡大師?你不是應該在安南的青山寺嗎?怎麼會在這裡?”蘇瑾安有些驚訝,竟然會在這裡見到不渡。

不渡雖然看起來已經年老,但應該是出家人的緣故,總是給人一種悲憫眾生的感覺,他原本在安南的青山寺修禪。當年被救後,蘇瑾安雖然跟著蘇沐一家去了淮嶺,但她一直想找到沈婉君,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幾年前蘇瑾安曾獨自去過一趟青山寺,意外遇到了不渡才知道他曾經收斂過一具女屍,詳細問過之後蘇瑾安確定那就是沈婉君,不渡還將沈婉君隨身攜帶的一隻銀鐲給了她,當時不渡怕有人來尋,便留了這隻鐲子以證明死者身份。最後不渡還帶著蘇瑾安去祭拜了沈婉君的墳塋,從那之後,蘇瑾安去看望沈婉君的時候都會去不渡那裡坐一會兒。

不渡見到蘇瑾安到是沒有驚訝,他的語氣平和:“施主不必驚訝,百濟寺的主持是老衲的師弟,前段時間寺裡的老主持圓寂了,師弟請我來給弟子們講幾日經。到是很長時間沒有見到施主了,施主來到京中不僅沒有放下心中的刃,反而使其更加鋒利了。”

聽了不渡的話蘇瑾安笑了:“不渡大師何時學會算卦了,不過你說的還挺準的,我現在離他很近,我的刃就要開鋒了。”

“施主一直不願放下往日恩怨,執念太深終會傷人傷己啊。”不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引著蘇瑾安往佛殿走去。

蘇瑾安跟著不渡在小道上走著,開玩笑道:“你第一次見我時就這麼勸過我,次次都是這般說法,可是佛祖給了你任務,讓你來勸我的?”

不渡手中捻著佛珠:“佛道深奧,但佛義淺顯,不過‘善’之一字,佛教弟子當以引人向善為佛門之道。”

蘇瑾安聽了不渡的話問道:“那既然佛門弟子們一心引人向善,不改初心,豈不也是執念甚深?可會傷人傷己?”

不渡慢慢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蘇瑾安:“每次與施主對話,施主總是能從不同的角度引來他山之石,施主心中的溝壑遠非常人可比。”

蘇瑾安聽了面上沒有波動,話裡卻透著蕭索:“那可能是因為我本身就是‘他山之人’吧。”

不渡沒有再接蘇瑾安的話,只是又唸了一句佛號:“施主,到殿前了,不妨進去求只籤如何?”

“我沒有什麼想問的,求來有什麼用呢?”蘇瑾安對求籤沒什麼興致,她覺得求到什麼籤應當是機率問題。

“遇到便是緣分,試一試又何妨?”不渡道。

蘇瑾安覺得不渡有時候說的也有些道理,於是她伸手直接從籤筒裡隨便抽了一支出來,遞給不渡問道:“大師幫我看看這籤如何?”

不渡沒有覺得蘇瑾安的做法有什麼不妥,他接過竹籤細細看了,然後對蘇瑾安道:“無論施主所求何事都會水到渠成,此籤為上籤。”

“那就借您吉言了。”蘇瑾安挑了挑眉道。

蘇瑾安回到梅氏休息的客房時梅氏已經醒了,正準備去找她,見蘇瑾安回來也沒有責備,稍微整理一下便去和秦氏、李墨琴匯合了,幾人拜了佛祖正要離開,蘇嬋走到蘇瑾安身邊奇怪道:“妹妹為何不參拜呢?”

蘇瑾安轉頭對她一笑:“我,與佛無求。”

蘇嬋被蘇瑾安突然的笑容晃了下眼,等她反應過來蘇瑾安已經自顧自地挽著梅氏走開了,她想著蘇瑾安的話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只好拋去腦中的念頭,跟著秦氏上了回府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