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化山林裡,安南因精疲力竭而倒在了燒焦的土地上。
以安南為中心方圓數百米的的山林都成為了一片焦土,毫無生跡,好像停火後的熔爐,許多殘木上都還殘有黑色的火光,山林以外的村莊被驚動,哭聲,人流聲,喊聲都朝窮化山聚集過來。
因為當時離安南最近,儘管司雪衣提前施法用內丹護體,身上任然弄得十分狼狽不堪,原本靚藍色長衫也被黑灰髒染,白皙的臉上也難逃一劫,似乎像在黑灰裡鑽過似的。
四周的人流和火光越來越接近,司雪衣心中暗叫不好,飛奔過去將安南抱起,消失在被煙火四起的焦土中。
司雪衣向著茅屋的方向疾跑著,他背後正在熟睡的安南在不停地呢喃著“師父………師父……對不起……”
司雪衣眉頭皺起,輕蔑道“一個魔族的人對一個神仙動情,真是可笑至極!”
司雪衣很快帶著安南迴到了茅屋內。
司雪衣將安南扔到了地下,眼神十分嫌棄的俯視道“真是愚蠢!”
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張符咒,藏在了安南的衣襟下。
司雪衣走進了茅屋的內房,臥榻上的女人雖然已經迴歸了平靜,但任然昏厥不醒。
司雪衣走向前,俯視著臥榻上的女人,用手撩了撩女人散在額前的髮絲,把臉湊到了安心的面前,以為了更加仔細地端詳眼前熟睡的女人。
司雪衣一反白日和善的面容,整張精緻的臉上都帶著不屑和憤怒,司雪衣將身體俯下讓自己的臉更加靠近,又仔細端詳了一遍,語氣十分不屑而憤怒地說道“天女,也就不過如此嘛!跟我的袖兒比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天上那些神官的眼神可真差啊!”
司雪衣直起了身體,雙手在不知不覺中握成了拳,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安南,隨後又轉過頭,俯視著安心說道“還真是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也是可憐了這個魔王之子,竟然對一個神仙動了真情,哼,可悲。”
司雪衣向門外走去,走到茅屋外的草地中,看著不遠處依舊沒有停息的人流和火光,四處的叫喊聲和村民的祈禱聲嘈雜一片。
夜已過子時,四處人流和火光逐漸消散,而司雪衣任然站在原地,巨大的月亮逐漸被窮化山擋住,零星的火光也不再能興風作浪,山林之中只留下明顯的傷疤,四處似乎逐漸歸於平靜。
滅完火的村民眼底裡閃爍著點點星光,帶著存在希望的和平,好像是剛剛的祈禱把山中的火滅掉了似的。
不遠處的村民任然不知疲憊地討論著
“這次的火災滅的真及時,不然整個山林都要被火燒了!”
“是啊是啊,明天一定要去火神廟拜一拜,保佑不再出現火災。”
“對啊,還得去拜一拜天帝和天后娘娘,以確保不是有人觸犯了天忌…………”
………………
司雪衣站在茅屋外的高地處看著不遠處的人煙,發和衣都隨著風一起飄飄逸逸,零星的火光下,顯得他格外的孤獨。
司雪衣眼裡的憤怒逐漸化為了無盡的無奈與痛苦,他將腰間的通靈白玉取下,緊緊地握在了手心。
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喝了那杯厄星酒……
他向來不擅酒力,厄星酒的酒勁好似在報復他似的,竟然這時將他弄的有些昏沉。
司雪衣不知是不勝酒力的原因還是過於的疲憊,而喃喃自語道“袖兒,我求了,也拜了,為什麼那些神仙卻不來救你呢?”
…………
第二天早晨
因為感受到地板刺骨的冰涼,安南微微睜眼,劇烈的頭痛席捲了他的全身,眼角處微微發紅,安南用手撐著頭部,腦子裡突然想到什麼,便著急地往內屋衝去。
此時,安心也在臥榻上醒來,由於做了一個晚上的噩夢,安心的後背被冷汗沾溼,直到清醒了,好像才發現自己被夢境所困,噩夢帶來的恐懼還沒有散去。
安南便破門衝了進來,半跪在床旁,十分關切地問道“師父,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
安心心中升起了一絲暖意,好像圍繞在自己周圍的不安和恐懼消散了似的。
但任然裝作嚴厲地說道“怎麼冒冒失失的?我沒事,你放心吧。”
安心突然想到了什麼,皺眉問道“昨天大家所喝的酒可全都是厄星酒?司雪大人現在在何處?”
安南瞳孔睜大,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表情露出了些微的驚恐,緩緩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