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瑤這是作何?”恰好拓文帝就把她的失措看在眼裡,眯起了眼就問。
“妾、妾只是憂心皇后娘娘!”鄭貴嬪心思一轉,索性就做了個不忍的模樣,“還是陛下想得周全、妾有愧!這藥珍貴,原就該存些下來以備不時之需,畢竟這疫傳得.......”
“不然阿七就先斷了藥罷!總歸他吃過些,且這病症也就是人不中用,並不會頃刻就要了命......”
“昏言亂語!”拓文帝又擲下了奏摺,“既然不會頃刻就要了人性命,皇后就自可等得!無需凌瑤多付仁心!而阿七肩負朕之所望、斷然等不得!待等劉曄歸來........朕會與阿七做一件大事!事關江山社稷之大事!”
“妾遵旨!妾又是錯了!妾一貫想不著那許多......”鄭貴嬪看似誠惶誠恐地應著拓文帝,心裡卻是一陣狂喜:兒啊!此番折損些也是值當,不然怎生能催得他就要冊立太子?”
“而我偏就是不提不問可會廢黜那留子去母之制。一道旨罷了,終歸到時也由不得他,我想要便是能得!”
“劉曄啊劉曄,這裡可是有著你爹孃、妻兒的性命,你當不會把劉赫認作比他們還緊要之人罷?”
“陛下!”鄭凌瑤突然孩童心起,“算著今日那劉曄可該是到了那土林寺了?”
“土林寺?”拓文帝一怔,繼而哈哈大笑,“那處名為託林寺而非土林寺!凌瑤於事當真是太不經心!這樣要緊之事也是能聽差!”
“然凌瑤所猜倒是不差,雖則他帶的是那樣的兵士,然再是拖沓不堪,今、明之日也是該到了.!”
然拓文帝不知鄭凌瑤是猜錯了、自己也是料錯了。劉曄並不是再今日或是明日到的託林寺,而是......昨日!
“此處除卻我家軍幾十人,爾等皆是死囚、重犯,唯有惡死之果可得!而今既與我一處,那便要振作了為自己謀條活路!而今我與你們同!我亦要振作為自己謀得活路、為我父母妻兒、三府之中幾百條人命謀得活路!”
那日劉曄自大都出去十里之外,便勒馬集軍與那眾“烏合”之人如此說道!
“爾等若信我劉曄便立誓歸我旌麾之下我雖不能喏爾等日後富貴無邊,卻尚可喏爾等來日必定風光寬適,再不會如同豬狗之輩苟且偷生於世!”
“若有不能相信於我之人,即刻就可脫走而去,我絕不阻擾追截......”
然!竟是無有一人走脫!竟是無有一人去問“該當如何振作?”或是“此去活命之機能有幾何”等等之事。
那眾“烏合之人”聽罷了小晟王之言就齊刷刷地跪下,道是:“殿下都可在我們跟前稱我,我們還有什麼不可信的?原本就是死路一條之人,縱然是要死,也是跟著殿下討個好死值當些!”
馬是老馬、兵是弱兵、屢是破屢、衣是薄衣.......
劉曄就此率著這眾“殘渣餘孽”一路奔襲而去,竟是人人抖擻振作、絲毫不見有氣餒懈怠之意,堪堪就有了“十萬大軍”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