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可正因為如此,褚寅對於蕭家,又或者說是蕭熠的能力有了更深層次的瞭解。
可這並不足以使得褚寅改變主意。在褚寅看來,這世間的一切都比不上他一生的心血——褚氏。
想到褚尉脫離褚家後,褚氏的發展一再受到桎梏,到了眼下,更是到了不進反退的地步,褚寅的眼眸裡就滑過一絲堅決,他蠕動了一下嘴唇,拒絕的話就要說出口來,可電話那頭的蕭熠卻彷彿感受到了褚寅的拒絕,他漫不經心的再度丟擲一個重擊。
“當然了,我想褚老爺子應該對江巖的死很感興趣吧?畢竟……當年你們私底下的關係還算不錯。”
這看似是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卻在頃刻之間使得褚寅變了臉色,他壓低了聲音,警惕的開口:“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
“呵,我知道些什麼,那就要看褚老爺子怎麼做了。”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蕭熠也沒有再說下去。
電話那頭傳來忙碌的“嘟嘟”聲,在這樣靜謐的夜裡,這不斷盤旋在褚寅耳邊的“嘟嘟”聲就宛若棒子,捶打在他的心上。
誠然褚尉對於褚氏的作用至關重要,可褚寅不敢保證,在現在這樣的局面裡,一旦讓褚尉知道了事情全部的真相,即便將他召回褚家,他還會對褚家盡心盡力?
褚寅一個人在書房待了很久,直到管家拿著外披到了他的跟前,他才如夢初醒一般,苦澀一笑,衝著管家問:“艾絲拉那邊,最近怎麼樣了?”
說起艾絲拉,褚寅真不知道該感慨什麼,明明已經脫離褚家,是必死之局,可褚尉,竟然能夠再起風浪,誰也想不到,褚尉在將褚氏帶向高速發展的同時,竟還有餘力,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開設一家全新的公司,並將其帶到了如今這樣的位置。
褚尉,真不愧是他看重的,褚家最能耐的孩子,可這份能耐,或許也只能截至到近日了。
管家在老宅工作了大半輩子了,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向來運籌帷幄的東家會有這樣狼狽的局面,他垂下頭去越發的恭敬,將自己最近收羅裡來的艾絲拉的情況娓娓道來。
“這麼說來,三天後他們就要參加競標?”
“是這樣的老爺。”
褚寅沉思了一會兒,似乎是終於下定了決心:“準備下來,那個標,我們要了。”
管家並不清楚褚寅究竟是怎麼想的,這個標,對於市場份額已經十分充足的褚氏來說,完全沒有用,可他並不會反駁褚寅,他衝著褚寅點了點頭,朝外走去。
偌大的書房裡,只剩下褚寅一個人,靜謐肆意流淌,褚寅滿是皺紋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他到底還是被威脅到了,做出了這樣的舉動,對於褚氏,不知道是好還是壞,或許,從一開始他就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競標會,江綰妝容精緻,眉眼之中滿是嚴肅。既然做出了決定,她就不會輕易更改,對於事業,在五年前,她就已經學會了擯棄一切私人情感。
艾絲拉的發展遭遇瓶頸,止步不前,這次的標對於艾絲拉來說就是一個契機,一個一舉躍上成熟企業的契機。
江綰和褚尉在一座酒店門前集合,距離競標開始還有半個小時,可門外已經聚集了許多的人,這些人分為兩波,一波是與艾絲拉處境差不多,急需一個契機打響知名度的企業人員,另外一波則是各大媒體的負責人。
“別緊張。”褚尉看著身側的女人。到了今天,他仍舊會忍不住拿她和五年前的她相比,他也一次次的確認,她真的不一樣了。
她變得更加優秀,對他的吸引力也越發致命。
江綰心裡本來不怎麼緊張,可褚尉的話卻將她的緊張勾了起來,她轉過頭來,狠狠地瞪了一眼褚尉,卻忽然一怔。
“怎麼了?”褚尉覺察到了些什麼,扭過頭去看,卻忽而變了臉色。
是褚家的人。
這個標對於褚氏來說毫無作用,可他們的人卻這樣大搖大擺堂而皇之的站在這裡。為了逼開他們,褚家竟然打算逼死艾絲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競標會的門已經開啟,保安們維持著秩序,一行人順利透過。
很快就到競標時刻,艾絲拉以絕對優勢將其餘企業甩在身後,講道理,這隻標是非百絲拉莫屬了,可褚尉心裡的大石卻始終沒有放下。
競標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誠如褚尉最開始擔心的那樣,褚氏成功奪得了這支標,所有人都在初時的震驚後竊竊私語了起來,媒體那邊更是炸了,競標會結束,媒體們紛紛扛著攝影機圍到了褚尉和褚寅的跟前。
“請問您如何看待褚氏今日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