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雨苔吃驚的注視著徐風塵,這位徐家的年輕家主太過自信了,散發出的朝氣蓬勃的氣息如同朝陽,彷彿一切都不放在眼裡,一切的困難都只是暫時的,徐家現狀如何他們還是透過江湖上的朋友瞭解一點的,儘管打敗了吳、萬、蔡三家的聯盟,但是江湖仍舊有著太多的敵人,而且很多強大的敵手隱藏在幕後默默觀察著徐家,出於顧慮未曾出手,一旦時機到了,他們出手,那必定會是一場顛覆華夏江湖的大戰。
石鼎垂頭沉默思考,他和閔雨苔已即將步入中年,平凡的生活的確令人安心,但是換個思維去想,二人畢竟是江湖中人,跨省流竄,交戰各方高手數年,那些熱血的記憶依然在他們的心中,綜合考量的話,徐家是一處好去處,徐仙道便是一位宗師級高手,兩人出身真武宗亦是知曉徐風塵的父母同樣是兩位宗師,如此深厚的家族底蘊,即使當今還有著諸多限制,那也是算得上華夏豪族裡的豪族。
不過,徐家眼下還是舒展不開手腳,兩人貿然成為徐家的供奉,真武宗一旦舊恨復燃,對徐家來講,肯定不是一件好事情,徐家有太多的敵人,一環牽連著一環,極是複雜,徐風塵有個不經意的動作被兩人觀察到了,便是他即使笑容燦爛,眉頭也會不自覺的皺起,說明徐風塵身上的壓力極大,他在硬頂著,徐家走到這一步不容易,他現今身後站著太多的人,不得不衝鋒在第一線。閔雨苔和石鼎雖說與徐風塵第一次見面,居然心疼起了眼前這位頂著巨大壓力,依然揮斥方遒的年輕家主,不容易,實在不容易。
“徐家主,容我們夫妻二人好好商量一下,畢竟我們過了這麼些年安穩日子,驟然轉變的話,心裡肯定一時接受不了,我們互相留個電話吧,徐家主有事打給我們,我們夫妻如果想通了,拒絕、同意與否,一定第一時間聯絡徐家主。”石鼎深深看了眼閔雨苔,緩慢的說道。
閔雨苔矜重的點點頭,認同石鼎的言語。
徐風塵暗暗送了口氣,一度以為夫妻兩人要拒絕了,能夠得到如此回應也算是不錯了,推心置腹的想一下,換成徐風塵經歷了眾叛親離,以前的親人派出真武宗的高手追殺那麼多年,好不容易穩定下來,過了幾年不再顛沛流離的日子,再要重出江湖,實在是內心糾結啊,即使對方開出的價碼優厚,與幸福快樂的日子比較起來,絕對沒有多少的吸引力。
“好,我等你們想清楚,不管最後的結果怎樣,我們都已經是江湖中的好友。”徐風塵笑道。
石鼎暢快大笑,“能夠結交不讓江湖名宿分毫的徐家主,我們夫妻三生有幸,這麼晚了,徐家主一定又餓了吧?恰好我們夫妻還沒有吃飯,咱們三人痛痛快快的大喝一頓,算是我們的待客之道了。”
徐風塵喝道:“好!石大哥,這頓飯我可不能付錢了,得你免費請我吃。”
“沒問題,沒問題!媳婦,你收拾一下,我去給徐兄弟做點好吃的。”
“漢子,你去吧,我招呼徐兄弟!”閔雨苔掩嘴笑道。
簡單收拾了下里屋的環境,徐風塵也搭了把手。
閔雨苔好奇問道:“徐兄弟,你的武學境界到了何種程度,我和漢子感受的驚心動魄的,還有,你是不是剛與人大戰了一場呀,身上帶著淡淡的血腥氣。”
徐風塵笑道:“武學境界的話,這幾天僥倖點亮了後宮星……”
“啊?”閔雨苔頓時花顏失色。
如此年輕的四星先天境的強者,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以前偶爾遇見的四星先天境,數位中多位是老頭子,少數的中年人,亦是曾在江湖上闖出偌大的名聲的天才,但這幾位中年人天才歸天才,四十歲之後才終是點亮了後宮星,像徐風塵這般年紀輕輕,就成了四星先天境的強者,想都不敢想,有如夢幻。
在廚房燒烤、炒菜的石鼎忽地冒出頭,吃驚的合不攏嘴,注視著徐風塵良久說不出話,羊肉串都露出了燒焦的氣味,石鼎像聞不到了一樣。
徐風塵謙虛道:“僥倖,實在是僥倖,二位不必如此驚訝。”
閔雨苔搖頭嘖嘖出聲,“徐兄弟,我敢說,整個華夏江湖迄今為止,還未有一位像你這般年輕的四星先天境強者,你可謂是獨一份的‘奇觀’呀!”
石鼎嘆了口氣,“人比人氣死人,哈哈……想想也是,若是徐家的家主不是此般驚才絕豔的天驕,徐家要想從低潮迴歸到輝煌,談何容易呀!哎呀,你們聊,烤串糊了!”
“哈哈……我家漢子就是這樣,徐兄弟不要介意。”閔雨苔大笑。
她臉上幸福的模樣,看的徐風塵很是羨慕。
沒有誰會不羨慕閔雨苔與石鼎的幸福生活,他們似乎把苦日子過了一個遍,接下來便是苦盡甘來,收著老天對他們的補償。
凌晨時分了,大排檔不再有人。
閔雨苔稀稀落落的與徐風塵說著話,仔細把外面餐桌細心的擦拭一遍,溫度很低,北風經過耳朵,彷彿要結冰,把耳朵給凍下來,閔雨苔的露在空氣的脖子與臉蛋,嫩的依舊如能掐出水,不知她是怎樣保養的面板,令女人和男人皆羨慕。
石鼎出來看了眼,喊道:“媳婦,先別忙,你快與徐兄弟聊會天,顯得我們不會招待客人一樣。”
徐風塵連忙笑道:“石大哥,無妨無妨,你去忙就行,我就等著跟你喝上幾盅呢。”
“哈哈……好!”
徐風塵起身,從裡屋找了塊布,幫著閔雨苔擦拭外面的餐桌,閔雨苔一見連忙讓徐風塵別動手,她自己來,徐風塵笑道,既然都喊你們大哥嫂子了,與嫂子幫點忙絕對是應該的。閔雨苔讚賞的看了徐風塵一眼,也就不再阻止。她是地地道道的江湖人,根本不懂得華夏大族裡的階級一套,在閔雨苔的心目裡,人與人之間毫無差別,錢多錢少只是決定著生活的不同,不關生命等級的高低,錢這東西雖說很重要,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只算是一種改善生活的身外物,錢多那就過著好一點,錢少也有錢少的過法。
即使她和石鼎以後成了徐家的供奉,不缺錢了,換了種優越的生活,這種看法也是深紮在閔雨苔的心內,此生改變不了了,世界上有很多人把出身、財富、權勢當做階級的階梯,這三樣東西每高出一層,人就更加高貴一些,且大加讚歎,拼盡全力的鞏固階層的固化,他們錯了,階層的固化遲早會受到反噬,畢竟為了彰顯出他們的高高在上,必定會讓大多數人留在底層,底層沒了對生活、生命的希望、憧憬,那就選擇拼了一身剮也要將他們拉下馬,重新打破階級的固化,歷史上的起義,絕大絕大部分的原因皆是因為此。
有了徐風塵的幫忙,不多時便把大排檔的收拾如初,明天的傍晚,夫妻倆會再次開張,複製著今天的一切。
石鼎要重新燒烤好了羊肉串,雞翅等“吃著玩”的食物也烤了一些,三人坐下,石鼎指著擺放在桌中央涮毛肚,笑道:“徐兄弟是不是感覺咱家的涮毛肚不錯啊?”
“是!真好吃!一吃下去就停不下來!”徐風塵照實說道。
石鼎大笑:“這是我們夫妻走南闖北,吃出來的,開了這家大排檔,底料我們試驗了不下百次,才調出了這份涮毛肚的底料!來來來,嚐嚐石大哥炒的青菜,媳婦,給我們兄弟滿上酒,今晚咱兄弟倆都得喝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