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近傍晚,本來雲煦打算一早就離開回山,但莫言非要帶著雲煦在方順家門口一起施粥,發被子。又是買米,又是買被子,鬧得是滿城風雨,全城的人都知道青城雲氏救濟災民的事。忙了一整天才得以離開。
兩人此時在半山腰向下看,青州城盡收眼底,城中忙碌的人群也看得很清楚。
“你為什麼非要說是雲氏救濟的災民?”雲煦終於有機會問。
“因為在青州這個地界除了你們家,誰還能拿得出這麼多錢救濟災民?而且你必須出面來辦這件事。”
“為什麼?”雲煦極不喜歡這種場面上的事,何況還是假的。
“第一,如果你不出面方順口說無憑,那這些金子出處便會糟人懷疑,趙富不是傻瓜,他家裡丟了金子,方順就有金子給災民,他一定會懷疑,以他和官府的關係方順恐怕輕則有牢獄之災,重則會丟命。而你出面便做實了這個說法,趙富膽子再大也不敢動你們雲氏。第二,為你們雲氏在江湖中留下一個好口碑,為以後做鋪墊。”莫言不急不徐的解釋。
“以後?什麼意思?”雲煦不解。
“以後的事,你以後就會知道!”莫言神秘的說。
看著城中的災民,莫言表情突然變得嚴肅,“如今朝中新皇登基,權臣當道,政令不通,又逢天災人禍,可謂民不聊生。”眼睛望向遠方,目光中充滿了堅定,“我一定會還這個天下一個清平盛世。”說著他看了看雲煦,見他也正看向他。頓了頓,“你可信我?”
雲煦深吸口氣,似想了想,輕輕的吐出一個字:“信!”
莫言會心的一笑,“定不負君望!”說罷勒轉馬頭,策馬揚鞭而去。豪氣干雲,瀟灑已極。
雲煦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目光中帶著幾分嚮往,幾絲笑意還有幾縷溫柔。
見莫言已經快沒影了,雲煦這才收回心神快馬追了上去。
回到青城雲氏天已經全黑了,他們剛進山門就見景軒跑出來,“小莫先生您回來就好了。”景軒氣喘吁吁的說。
“怎麼了?破陣時間提前了?”莫言有些奇怪,因為破炎火陣,有些傷亡,所以大家商議休息五天再研究攻打寒冰陣的事,現在這麼急找他難道時間提前了?
“不是,您快去看看吧!月影姑娘出事了!”景軒忙道。
“月影?在這裡會出什麼事?”莫言一邊說一邊往裡跑,景軒在前面帶路。
雲煦也跟在後面趕了過去,這裡畢竟是他的地方,如果真的出什麼事,他必須管,何況還事關莫言,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莫言的事他好像都無法坐視不理。
風雲際會廳內,人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正中間的是一個虯髯大漢,此時人醉得滿臉通紅,滿身的酒氣,手裡拿著一把開山刀,用刀指著地上衣服被撕破的月影。
“你不就是天機門的一個小丫環嘛,老子看得起你,讓你做我的八姨太,那是給你臉,別不識抬舉。今天大家高興,在這兒慶祝勝利,順便一會兒咱就把事辦了!要是你不答應,老子砍了你都沒人敢管!”大漢嘴裡不乾不淨的說著。
“你別欺人太甚,我家公子回來了饒不了你!”月影拉著衣服,眼中閃著淚光,但語氣卻一絲不軟。
“崔堂主,您大人有大量,什麼姑娘找不得,這個姑娘您還是別碰的好,小莫先生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得罪了他,可不得了。”一邊的唐三打著圓場,他本就與莫言交好,而且對月影的印像也很好,見她此時楚楚可憐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道。
“什麼小莫先生,乳臭未乾的小子而已,仗著自己是天機門的人耀武揚威的,我崔剛才不怕他呢!這個小丫頭我還就要定了。”崔剛一推唐三,完全不給面子。
唐三本是想勸架的,結果被捲了面子,心中也不由一怒,剛想發作,結果被人一拉,一看是自己的父親唐玄。唐玄小聲的說:“別惹這個崔剛,他一身橫練的硬氣功,你不是對手,而且因為一個丫頭與霹靂堂為敵不划算。”“爹!”唐玄依舊拉著唐三,搖頭示意他別多管閒事。
“崔堂主,這裡是青城雲氏的地方,來這裡的都是客,不分尊卑,月影姑娘也是我們的客人,何況莫門主和小莫先生都不在,我們更應該照顧好天機門的人,這裡容不得您這樣!”雲曦走出來冷冷的說。不愧是謙謙君子,話說得不卑不亢,有禮有力有節,眾人不由得都在心裡為之叫好。
“我今天還就是要她了,我看誰能攔我!”崔剛大刀一揮拉開架勢。
雲曦剛想再說什麼,只見數道寒光直打向崔剛,速度之快,力道之大所過之處幔簾都被暗器破空的風帶了起來。
崔剛大驚,急忙揮刀防守,但還是慢了,只擋開了幾個,還有幾枚透骨釘釘進了左臂之上,全都沒了進去,連尖都沒見。
“誰?誰敢偷襲我?”崔剛練的是外家硬氣功,一般的暗器是傷不到他的,但這幾枚透骨釘力道太大,就連鋼板都能打穿,所以他身體根本防不住。他何時吃過這種虧,疼得冷汗都下來了。
“我!”一道淡藍色的人影飛落在他和月影之間。
“小莫先生!”“小莫先生來了,有好戲看了!”圍觀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莫言站在那裡比崔剛矮近一個頭,氣勢立時被壓住了,他回身拉了把椅子,踩著椅子,坐在椅子的靠背上,比崔剛高一些,滿意的點了點頭。翹起二郎腿,歪著頭,一副小痞子的樣子。“怎麼?是看我天機門好欺負還是我莫言好欺負?”
崔剛此時酒已經醒了大半,知道自己剛才動了不該動的人,心裡已經開始後悔,但面子還是拉不下,嘴上還不服軟。“不過就是個丫環,你竟然因為她與我們霹靂堂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