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盧含章扶著已經醉得快走不動的何莞爾走到酒吧門口,準備招撥出租車回家。
“姐,你怎麼能喝那麼多呢?”
即使知道抱怨沒有用,盧含章還是忍不住說她。真實的,整整一瓶威士忌,何莞爾喝了起碼一半多,要不是盧含章攔著,多半能喝完。
她可對何莞爾知根知底,平常一杯紅酒就臉紅的酒量,今天這樣份量的威士忌,只怕能醉翻十個何莞爾有餘。
喝醉的人尤其重,盧含章本就瘦弱,雖有個酒吧服務生體貼地幫她拖了行李出來,但何莞爾只能她來照顧。
要知道,何莞爾一米七幾的個頭,即使不算胖,那重量壓在一米六出頭的盧含章身上,也是苦不堪言。
偏偏這人醉也就算了,她還極其不老實,張牙舞爪地一遍遍地叫囂:“莉莉婭,我們換一個地方,繼續——擼串,雪花,還是我請客——哎呀,這破酒這麼貴也不好喝,老孃是啃了一嘴煤嗎?”
聽著她的醉話,盧含章無可奈何,想要讓她倚在路燈旁邊站穩自己去招撥出租車,無奈沒走出半步就被何莞爾拖回來,緊緊地箍在懷裡。
“別、別走……不要留我一個……我不想一個人。”何莞爾說的斷斷續續,語氣卻小心翼翼,還似乎帶著點祈求。
盧含章哭笑不得:“姐,我是去叫出租,不是要走。”
何莞爾根本不聽勸,長手長腳依舊牢牢地箍住她,盧含章是半點都掙扎不動。
“乖了,我去叫了出租,咱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何莞爾犯倔,盧含章也只好哄小孩子一般,輕軟柔和地說著,只是仍舊沒有效果。
“何莞爾,你怎麼醉成這樣子?不能喝酒還喝?”
兩人還在角力,夜風傳來了男人清冷的聲音。
何莞爾聽到那聲音,明顯地顫了顫,回過頭看到身後的人,心虛到結巴起來:“我……我……沒喝多少。”
“沒喝多少?”莫春山深黑的風衣似乎和夜色融為了一體,深黑的眼瞳斜睨著她,“那你走個給我直線看看。”
何莞爾對自己的酒量顯然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做不到,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笑得有些傻。
盧含章旁觀兩人的你來我往,明顯感覺到何莞爾處於下風。
她覺得自己應該幫何莞爾撐住氣場,沒曾想還沒開口,莫春山忽然問:“她喝了多少?”
盧含章只好回答:“半瓶——威士忌。”
莫春山眉心緊蹙,看了眼傻乎乎的何莞爾,忽然有些嫌棄的表情:“難怪這麼臭。”
何莞爾很有幾分不服氣的模樣,對著他搖頭晃腦:“自古聖賢多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你懂什麼?”
莫春山:“……”
盧含章也無語地捂著頭,真不想承認眼前這個一喝醉就拽古文的人是自己家表姐。
莫春山似乎好幾秒才穩住高冷範,伸手拉著何莞爾的手臂,以防她搖搖晃晃馬上就要站不穩。
“走吧,回家。”他說著,輕言細語一如既往。
何莞爾半眯著眼,乖巧地回答了一個字:“好。”
忽然又想起盧含章,口齒不清地問:“那莉莉婭呢?”
莫春山看了旁邊的盧含章一眼,聲音依舊柔和:“我找司機送妹妹去老房子那裡。“
何莞爾雖然醉了,倒是明白老房子指的就是她自己的家。
她迷迷糊糊地點頭,眼睛馬上快要睜不開一般,本來就站不住了,這時候乾脆就倚在莫春山的手臂上,似乎就要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