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由的代價是餓肚子,小黑豬還是希望能活在豬圈裡,至少不會挨餓。
“好餓啊……”小道士的低語隨著一人一豬漸漸遠去,繞過荒山,走向未知的遠方。
有不懷好意的聲音在山後隱隱傳來:“小黑,想吃豬肉麼?”
呼……嚕!嚕!嚕!嚕!
小黑豬不喜歡吃豬肉,不過兔肉它可吃得香甜。
晌午的時候,距離臨山鎮二十多裡外的一片樹林裡,徐言正和小黑豬吃著一隻剛剛獵到的野兔,就在路邊樹林架起篝火,兔肉被烤得金黃,看起來香脆無比。
“還是師父瞭解我。”一邊吃著兔肉,徐言一邊對小黑豬說道:“知道我最怕餓,這才從小讓我練就飛石功夫,看吧,要是打不到獵物,我們倆就得餓肚皮了。”
呼嚕!呼嚕!
吃得滿嘴流油的小黑豬興高采烈地回應著,短短的尾巴拼命的搖,反正他們都是同類,也只有同類才最為理解對方。
如果讓豬餓肚子,那才是最大的痛苦。
“駕!”
官道盡頭,有馬車駛來,兩架,趕馬人正揚鞭輕喝。
看了眼馬車是從臨山鎮的方向而來,吃著兔子肉的徐言轉了轉身子,將後背對著官道。
一個尋常的小道士,在路邊吃些野味,沒人會在意。
馬蹄的轟鳴漸漸遠去,車上很重,應該載著人與行李,在馬車經過身邊的時候,徐言仍舊在好整以暇地吃著他的烤肉。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以豬為目標的人,怎能少了吃呢。
“馭。”
不遠的地方,兩架馬車先後停了下來,車夫的吆喝聲,終於讓徐言皺了皺眉。
“小道士,我家主人問你去哪兒,要不要捎你一程?”
第一駕馬車的車夫高聲喊了一句,徐言這才看出來對方有些眼熟,不等他辨認出對方是何人,一位面目和藹的老人已經挑起了車簾。
看到老人正是程家的那位老爺子,徐言終於想起來車夫是程家的一位僕人。
臨山鎮就那麼大,鎮子上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雖然是程家的僕人,也在鎮子裡見過多次的。
眨了眨眼睛,徐言略一思索,抱起小黑豬走向馬車,在他懷裡不斷掙紮的小豬盯著身後的一塊兔子肉呼呼直叫。
“程老爺子。”
徐言打了個稽首,倒也沒有稱呼對方為施主,他從小在臨山鎮長大,對這些鄉親大多稱呼叔嬸之類。
“徐言,你這是要去哪兒,上來吧,老夫載你一程。”
程昱微笑著說道,隻字不提乘雲觀的異樣,能在回京的路上看到徐言還活著,老人的心情這才好轉了一些。
“爺爺,我們不與蠢豬同行!”
馬車裡,程林菀瞥了路邊的徐言一眼,背過臉去,看樣子還在鄙夷著徐言昨天在街上替太清教的人掃灑之事。
她卻不知,讓徐言開道的代價,是一百零三條太清教的道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