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草叢有些古怪,翠綠的顏色與其他的荒草不同,讓人看了彷彿有一股生機勃勃的感覺,然而在旁人眼中的生機,換到徐言眼裡可就不一樣了。
他看到了一股股瘴氣,在翠綠的草叢深處隱沒。
荒山可不是惡水,附近沒有水源,而瘴氣一般都存在於沼澤地帶,根本不會出現在一片草叢裡,如果草叢出現瘴氣只能說明一點。
有大量的毒蟲棲息在這片綠草之下!
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去,徐言在草叢邊緣翻找了起來,當他掀開一塊石頭的時候,一條黑頭紅腹,足有一尺多長的大蜈蚣正要逃走。
一把按住蜈蚣的腦袋,徐言用兩根手指鉗住蜈蚣的脖子,輕而易舉將其抓了起來,提到眼前,自語著:“好大的一條天龍啊,曬幹了可是一味好藥材。”
抓著蜈蚣的手紋絲不動,任憑大蜈蚣的毒螯亂揮,也紮不到徐言的手。
蜈蚣也叫天龍,的確是一味藥材,而且蜈蚣越大,藥性就越強,乘雲觀的老道士懂得醫理,臨山鎮的百姓如果有個頭疼腦熱,都會去找徐道遠給瞧瞧,徐言跟著師傅多年,談不上什麼名醫,但是大多的醫理他也是懂的,蜈蚣更是沒少抓。
把大蜈蚣收進隨身帶著的小布袋,徐言看了看這片碧綠的草叢,撓頭道:“這麼多惺蜈草,不會是有人故意種的吧。”
惺蜈草也是藥材中的一種,徐言認得,這種藥草有一個特性,能散發出一股極淡的腥聞,人幾乎聞不到,野獸也不喜歡,卻能吸引蜈蚣蠍子之類的毒蟲,一般如果在進山的時候看到惺蜈草,徐言都會在惺蜈草周圍翻找一番,必定能抓到一條蜈蚣或者毒蠍。
惺蜈草不值錢,蜈蚣和毒蠍子如果曬幹了,是能賣些錢的。
抓條蜈蚣只是順手而為,讓徐言心中疑惑的,是這片看起來十分整齊的惺蜈草叢,他在老墳山的深處沒少見過野生的惺蜈草,大多都是東一挫西一片的,而且不會太多,像這種一大片整整齊齊的惺蜈草,如果說不是有人故意種出來的,徐言是不信的。
難道元山寨裡也有人懂得醫理?
撓了撓頭,徐言在元山寨住了兩個多月,那群山匪除了好勇鬥狠之外,沒發現有大夫存在。
草叢的深處一定還有更多的蜈蚣毒蠍,不過徐言不想在抓了,這東西都是劇毒,被咬上一口很麻煩的。
離開惺蜈草叢,徐言趕了幾裡山路,終於回到了元山寨,獨自來到菜園子裡,走向豬圈。
他要給小黑豬講一講今天發生的怪事。
這是他的習慣,每當看到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徐言都喜歡給小黑豬講上半天,他認為小黑一定能聽得懂。
因為他們是同類。
已經後半夜了,這種時辰,豬早就睡得死死的,元山寨裡養著不少家豬,呼嚕嚕的鼾聲在菜園裡不絕於耳。
來到豬圈近前,藉著月光徐言尋找著小黑的身影,其他都是家豬,只有小黑一頭野豬,十分容易辨認。
掃視了幾次豬圈,徐言的眉峰漸漸鎖了起來,眼中隱隱有猙獰的神色浮現,雙手開始捏緊,他心頭那隻被鎖死的魔鬼,再一次出現了松動的跡象,這種暴戾的感覺,只有師父死去的時候出現過,相隔兩月而已,竟然再一次出現在徐言的心裡,而原因也只有一個。
他的小黑,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