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錢徐言會,耍錢他還真不會。
街尾的大木屋是一家掛著茶肆名頭的賭坊,整天傳出來吆五喝六的聲音,實在缺錢的梅三娘,到底把注意打在了那間賭坊上。
她也是走投無路了,身上沒錢,什麼事都幹不了。
與其坐吃山空,不如博上一搏,揣著僅剩的二十兩銀子,梅三娘拉著小道士走進了賭坊。
一進門,呼喝聲幾乎要掀翻房頂。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開了開了!這把一定開大!”
“他孃的,老子連輸了九把,不信這把撈不回本!”
“豹子通吃!”
“搞沒搞錯!我全部家當啊,通吃啦?”
“莊老四算你狠,豹子都能開出來,老子這就回家賣孩子去!”
一進賭坊,徐言就覺得一股酸臭之氣撲面而來,裡面的人光著膀子踩著椅子,有人輸的眼睛通紅,還在那叫囂著用最後的一點錢來翻本,甚至有人連衣服都給壓了上去,也不知一會要是輸了該如何出門。
人世百態,唯賭之一途最能顯示出人性的險惡,這群賭徒輸紅了眼睛連妻兒都能賣掉,說不定再輸的話就要出去殺人越貨了。
徐言不是沒見過耍錢的,臨山鎮裡也有個小小的賭坊,供人們閑暇之餘玩誰家為了賭債賣兒賣女的。
豐山城的賭坊,明顯比臨山鎮的小賭坊要大了太多,裡麵人山人海,有男人也有女人,徐言和梅三娘一進來,倒也沒人在乎。
“三姐不會耍錢,交給你了。”
把僅剩的二十兩銀子交給徐言,梅三娘倒是落得個清閑,不等徐言反對,又加了一句:“輸光了我們就去當乞丐。”
好吧,徐言最不喜歡當乞丐了,於是硬著頭皮來到一桌人最多的賭桌前。
道士賭錢不算新鮮,旁邊幾個賭徒看到徐言只是打趣了一句,骰盅一響,這群人就忘了身邊的是道士還是和尚,一個個眼睛放光盯著即將開出的骰子。
看了一小會,徐言眨了眨眼,在莊家的吆喝中將所有的銀子全都推在“大”上面,一把全出,看得梅三娘直皺眉。
輸贏可就看這一次了,一錘子的買賣,拼的只有運氣。
梅三孃的擔憂,在下一刻變成了驚喜,這一把開的果然是大,徐言贏到了一倍,此時足有四十兩銀子,下一把,他又將所有銀子壓在了“小”。
連中了五把,小道士原來的二十兩銀子,翻到了六百多兩,看得周圍的賭徒們眼睛都紅了,紛紛罵著這小子運氣太好,莊家的臉色更是越來越白。
一會兒的功夫,二十兩變成六百兩,喜得梅三娘眉開眼笑,這就要收手,卻聽得莊家勸說這把也一定能贏。
梅三娘可不想在賭了,帶著徐言來賭坊也是她沒了辦法,既然贏了這麼多錢,足夠她裝潢那間破敗的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