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沒找到行氣丹的徐言,已然生出了一絲兇戾。
握刀的手,攥得很緊,鋒利的刀尖,始終沒有落下。
在心頭湧動而起的戾氣,被徐言漸漸壓了下去,肥九未必是真正的廚子,但也未必是卓天鷹的人,徐言猶豫了許久,到底沒有連著這位廚子也一併殺掉。
收起殺心,徐言拍了拍肥九的肩膀,把這位嚇得一哆嗦,趁他回頭的功夫,徐言將手裡的剪紙仍進了火裡。
“烏婆婆死了,去叫龐府的管家過來,就說我的僕人不敬主子,被我殺了。”
徐言平靜的吩咐著,肥九聽得臉上的肥肉都跟著抖了起來,也顧不得做菜了,急忙答應了一聲,沒敢多問,一溜小跑去找龐府的大管家報信去了。
在大普,殺人是要償命的,然而殺掉奴僕,即便官府也不會過問。
賣身為奴,窮苦人家經常能見到的情況,一旦身為奴隸,那麼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如果被主家打殺,官府大多隻是派人詢問兩句,而後拉走屍體。
豪門的僕人分為兩種,一種是小布那樣的馬童,並非賣身龐家,而是龐家僱傭的雜役,每年都會給例錢,如果小布不想在龐家做工,也可以辭退,這種僕人,主家可以打罵,可沒人敢殺,而另一種賣身為奴的僕役就不同了,生是主家的人,死是主家的鬼,被主家活活打死的都不再少數。
烏婆婆是隨著徐言到的龐家,她實際上就是徐言的奴僕,殺掉她,徐言可不會吃上官司,恐怕官府得知這位天門侯打殺了一個自己從齊國帶來的奴才,連問都不會多問一句。
不多時,龐家的大管家龐福匆匆而來。
“姑爺,那老婆子有沒有傷到您?”
龐福看了眼屍體,開始詢問徐言受沒受傷,他也知道人家天門侯殺了自己帶來的奴僕,連龐家都管不著這份閑事,只要姑爺沒受傷就好。
“我沒事,把屍體處理下,以下犯上,這種奴才就該死。”徐言冷哼了一聲,道:“不用埋,扔到城外餵狗吧。”
龐福在龐家當了多年管家,這種事見得多了,答應了一聲,吩咐幾個下人將屍體拖走,運到城外。
姑爺說了餵狗,那就餵狗好了,於是龐福盡心盡責的找了一處野狗時常出沒的荒林,這才滿意地將烏婆婆的屍體扔下。
大戶人家,殺個下人不算什麼,可是徐言的目光中依舊冷冽如冰。
肥九的手藝的確不錯,這頓飯他吃得卻不多,嚇得始終陪在一旁的肥九戰戰兢兢,生怕太保爺餘怒未消,把他再給宰了。
“回你的後廚吧,菜做的不錯,以後嘴饞了再去叫你。”徐言聲音平淡的吩咐著,沒從烏婆婆身上找到混入烏罌草的行氣丹,徐言的心裡十分失望。
肥九得到赦令一樣,急忙往外走,在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徐言的聲音傳來。
“回去之後別亂說,你沒見過烏婆婆,也沒來過這處院子。”
停頓的身子狠狠地點了點頭,然後頭也不回地逃出了院落,這頓小灶把肥九可嚇得不輕。
肥九走後,徐言猛地捏起了拳頭。
烏婆婆死了,可是明珠的那張剪紙已經生出了鳥蛋,那個龐紅月的貼身丫鬟,豈不是也要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