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稻草人,始終被徐言留在儲物袋,不曾動過,那是他的一份回憶。
嘴角的苦笑,帶著懷念,徐言搖搖頭,將稻草人擺放在他閉關之處的屋外,又取出一片碧綠的樹葉,戴在稻草人的頭頂。
鈴風樹上的葉片,是與河母惡戰之際,從觸角大口中掉落的一片,來自小木頭身上那件鈴風裙衣。
小木頭的屍體碎裂在河母口中,徐言只接住了這片小小的樹葉。
“你又來自何處呢,小木頭……”
帶著一絲疑惑,徐言轉身而去,他準備遠行,他要沿河而上,去通天河的盡頭,看一看那顆通天之樹。
只有找到那顆奇異的大樹,或許才能解開徐言心頭的幾分疑團。
不過在此之前,還要好好準備一番,連古修大儒都要望樹興嘆,可見這段距離極遠,遠到連元嬰巔峰都很難到達。
離開閉關的地方,徐言先來到了後花園。
入得園內,眼前是一片青色的波濤起伏,可不是真正的海水,而是一隻只小青蟹,為首的小青感知到主人的來臨,揮舞著蟹螯,指揮它的螃蟹大軍列隊,嘩啦嘩啦的蟹腿移動聲響起,不多時一排排小螃蟹站了個筆直。
看著自己的螃蟹大軍,徐言無奈地搖了搖頭。
“除了開一桌螃蟹宴,好像沒什麼用處了。”
徐言的自語,其實說得不假,別說這數千隻妖物妖靈組成的螃蟹大軍,哪怕強橫的妖王,如今在徐言面前也要忌憚三分。
咕嚕。
隨著徐言的自語,池塘裡冒出個水泡。
“出來。”
徐言瞥了眼池塘,冷哼了一句。
咕嚕嚕水花一番,海大鉗爬了出來,低眉順眼地來到近前,道:“長老大人,外面來了個難纏的家夥,是泥地的妖王張大鉗,差點沒給我嚇死,我都不敢自稱是大鉗了。”
“張大鉗來梅香樓了?”徐言皺眉問道。
“是啊,等你好幾天了,還把我揍了一頓!他分明是不給長老大人的面子!”
海大鉗直起了腰板,心說張大鉗也快倒黴了,敢揍我,這下鬼面出關了,你們妖王也得捱揍。
“知道了,你繼續泡水吧。”
徐言點了點頭,轉身要走,忽然又轉了回來,道:“張大鉗揍你哪兒了?”
“這這!”海大鉗心花怒放,還以為徐言要幫他報仇,立刻指著自己還烏黑的眼圈說道:“還有鼻子,腦袋上幾十個包啊,那家夥下手太狠了,跟長老大人有一拼!”
嘭!!
海大鉗話剛說完,徐言的拳頭也到了,在一陣乒乒乓乓與哀嚎求饒中,海大鉗原本沒包的腦袋上的確多了幾十個大包。
“下次再敢溜出千機府,燉了你打牙祭。”
留下一句喝斥,徐言大步離去,心中的煩悶一掃而空,有個人肉沙包的好處就是如此了,可以隨時洩憤。
“我惹誰了這是……誰也沒惹啊!”
花園裡,一群小青蟹一邊吐著泡泡,一邊看著它們那位能變化人身的同族在捶胸頓足,蟹眼中滿滿的羨慕。
哪怕成天捱揍,那也是人身之體啊。
海大鉗的確誰也沒惹,平白招來的兩頓暴打,純屬他運氣不好,恐怕除了姜大川之外,世上再沒人能理解他此刻欲哭無淚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