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族化羽，最可怕的地方不是戰力，而是防禦的能力。

如果一頭龜族大妖全力防禦，仗著龜殼堅固，妖王都拿他沒轍。

換成龜族妖王全力防禦，化羽恐怕一樣無處下口，而化羽的龜族，其防禦能力將可怕到匪夷的地步。

名為運氣的守夜人已經死了，龜殼被當做了墳墓般的小屋，存放著言通天的魂燈，這其中有一點古怪，那就是守夜人的龜殼完好，本體卻被擊殺。

徐言的詢問，引得守夜人苦笑了一聲，道：“因為龜殼上印著些東西，仙主說很重要，讓我不許將龜殼帶出倒空山，我被那人族渡劫擊殺的時候，是沒有龜甲的。”

堪稱忠心不二的忠僕，主人都死去多年，還在聽從著當初的命令，徐言在得知之後不知該罵這位守夜人愚蠢，還是該誇他忠誠。

“仙主又沒說死也不讓你拿走龜殼，何必認真呢，你的仙主早已不在了。”徐言搖頭輕嘆，為守夜人的死而感到不值。

“仙主之令，必須遵從，而且仙主也沒死，就在老奴面前啊。”守夜人並無遺憾，盡忠職守，謹遵仙主之命，對他來說好像比生死都重要。

聽聞此言，徐言變得凝重了起來，他彷彿看到了那位只尊黎民為君的大普左相。

想起晴州往事，徐言對面前的守夜人不由得敬重了很多，這種固執的家夥，往往才是真正的強者。

“龜殼上印著什麼，讓仙主如此看重。”徐言接著詢問。

“印著運氣這個名字的來由，被仙主稱之為魔武之法的奇功。”

“魔武之法！”徐言的眉峰猛地一挑，驚呼道：“你被吞海鯨吞進過魚腹！”

原本笑呵呵的守夜人，這時候也是一怔，十分疑惑地說道：“仙主複生，難道恢複了記憶？老奴還是妖王的時候，被化羽吞海鯨吞入魚腹，歷盡萬險才脫困，脫險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掉在了琳琅島上，當時殼下爪上，動彈不得，只能等死，一年後將死之時遇到了仙主，見我如此模樣，又得知我從魚腹逃生，才被仙主笑罵成運氣，就此留在了琳琅島，幫著仙主打掃門戶，多年後進階了化羽之境。”

想起多年前的相遇，守夜人感慨道：“若非仙主救了我，老奴只能成為海鳥之食，早死在島上……”

原來最初的琳琅島，是守夜人當先落下，而後言通天才尋到這處洞天福地，順手救下守夜人，將其當做僕人，就此居住在島上。

徐言能想象到當時言通天登上琳琅島，看見大海龜倒扣在島上該是一種何等吃驚又好笑的模樣，甚至能想象到言通天的笑聲開懷而高昂，驚得島上的飛鳥四散。

“當初，應該是兩個人登島吧。”徐言輕聲說道。

“是啊，仙主和夫人攜手而來，當真是神仙眷侶，天造地設的一對夫妻啊。”守夜人的聲音充滿了懷念。

“她又為何要走呢，這裡是言通天的洞府，也是林惜月的家啊。”

徐言的聲音充滿了不解，他在夢境中見過林惜月，也能在夢境中感受到林惜月的真心，可是為何這對有情人都成了神仙眷侶，還會天各一方？

“因為道統不同，師門不同，夫人她，終究要去繼承幻月宮，白玉京一脈的傳人，修的不是仙，而是絕情……”

守夜人的目光變得悽涼了起來，他見過仙主與夫人分別的那一刻，更見過仙主孤寂的背影，與登天的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