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獸般的飛天羅剎，巨大的眼珠轉動了一下，渾身的封印金光變得越發刺眼，終於在一聲巨響中崩塌。

碎裂的不止禁制之力，還有飛天羅剎的血肉。

當巨獸崩裂之後，一團風雪從巨獸的屍體中呼嘯而出，形成一團龍卷將徐言與屠青燭籠罩其中。

旋風詭異，其內彷彿有鋒利的刀刃，將困住徐言的發絲一根根挑開，卻不斬斷。

感受著身外的禁制越來越弱，徐言的目光不由得詫異了起來。

他能看得出那寒風龍卷竟是由一道元神所形成，元神的模樣，正是雪孤晴。

“你要救他？你敢叛主！別忘了你是魔族近衛軍的首領，你是我最信任的近衛軍統領！”

屠青燭的怒喝聲無比憤怒，他想不通為何雪孤晴炸裂了飛天羅剎的本體也要去救徐言，更想不通本該最為忠誠的近衛軍統領會背叛自己。

“近衛軍的統領是雪羅剎，她已經死了，而我，叫雪孤晴……”

寒風中傳來的低語顯得十分蕭瑟，冷漠中帶有一股悲涼。

一根根發絲被撐開，一股股風雪變成了塵埃飄落，徐言的腳下落滿了霜雪，一片銀白。

那是被消磨的元神之力，一旦耗盡，世間將再無雪孤晴。

“你的承諾已經兌現了，又何必追來。”

看到風雪中的女子身影越發暗淡，徐言皺眉輕語，他與屠青燭一樣，想不通為何雪孤晴會如此決然。

“羅剎一族的混沌魔王，沒有魔晶，因為羅剎一族的混沌魔王由傳承而來，一旦飛天羅剎出現，就再也無法消失。”

風雪裡，傳來落寞的低語，聽起來冷清，卻發自內心。

“我不想成為它，不想成為怪物，你也一定不會喜歡怪物。”

清清淡淡的話語，聽起來不像魔子，不像近衛軍的統領，更像是一個為誰而心動，卻無法去表白的凡間女子，在糾葛與悲傷中磨滅著自己。

嗡……

彷彿心絃被撥動，在徐言眉峰輕鎖之際，一道劍影由遠及近，飛蛾撲火般襲來，刺入地面，就在徐言的腳下。

“鬥王劍！”

劍刃還在震顫，就被徐言抬手抓起，下一刻劍影漫天，困住四周的發絲伴著哀嚎紛落。

風雪龍卷凝固了下來，形成一道魂體。

雪孤晴的身影十分暗淡，懸浮半空，神色複雜的看著徐言。

或者說，看著徐言手裡的那柄劍。

她能看到劍體中流轉著另一道元神，那道元神的執著，不亞於自己。

眼底現出了羨慕的神采，雪孤晴的嘴角動了動，好似在慘然一笑。

她沒死，心卻死了。

她不該生出那縷情愫，可是，她居然不覺得後悔，能體驗人族的“喜歡”這種情緒，讓她覺得陌生，也覺得滿足。

弓弦般的震顫炸起，發絲被斬斷大半的屠青燭飛退了出去，退到無極人魔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