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靈喝了口茶，手指反覆摩挲杯沿，自上次祁搖被劃破手之後，沐生就格外注重這些，接過溫靈手中的空杯子。

“別用手指摩挲了，等下手該破了。”

溫靈看著沐生，有些欲言又止。

沐生有些無奈：“靈兒，我以為，你應該對我不該有防備才是，在這個世間，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足夠無話不說了。”

溫靈聽完不置可否，要是以前，她對誰都是可以信任的，可是信任的結果代價太大了，她沒有資本在去賭。

“沐大哥，我想問一下，關於春/情閣的人，皇上是準備怎麼處置？”

提起這件事，沐生也有些頭疼。“朝堂上為了這件事，已經吵的不可開交了，畢竟人家開門做生意，這件事與旁人無關，看皇上的意思，其他無關緊要的人，應該是可以充軍去的，就是那個春/情閣的老鴇和雨兒姑娘，皇上是一定會處死的。”

溫靈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了：“這件事……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沐生盯著溫靈，語氣決絕：“靈兒，這件事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參與其中，但是，那個雨兒姑娘是柳姑娘對吧？這件事，必須儘快處理，不然到時候被皇上查出來，靈兒，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我不管你對她有何許諾，我不會讓她活著，我不能容許一個隨時可能拖你下水的人存在。”

溫靈急了：“可是，沐大哥，柳姑娘並沒有錯，她只是為夫報仇罷了。”

沐生嘆了口氣：“皇家哪有對錯，我們都只是依附皇權過活，皇家人就是天，如果那個柳姑娘，突然反水，靈兒，你就連自己都保不住了。”

溫靈情緒有些崩潰，眼淚奪眶而出，拳頭捏的緊緊的，手背的青筋都暴露無遺：“可是，他該死，他真的該死……”

沐生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想抓住溫靈的手，讓她不要這麼用力，想讓她不要傷到自己，手伸出去一半，卻停住了。

她現在是未過門的文王妃，而他自己卻是駙馬，兩人像今天這般見面已是不妥，沐生收回手，無力的垂落在兩邊。

溫靈還是繼續哭著，她情緒一向都不穩定，今天聽到柳絮絮要被處死的訊息，她悲哀。

悲哀於，她雖然與柳絮絮相識不久，卻同為那件事的受害者，悲哀於，不管在她是郡主還是柳絮絮一個平民百姓，在絕對的皇權面前，她們都命如螻蟻。

她委屈，為家人，為自己，為柳絮絮。他們都是生在皇權至上的地方，所以，她明明知道祁盛害死了這麼多人，卻沒有辦法給他應有的懲罰。

現在他死了，還要這麼多人為他陪葬，她此刻痛恨，自己是個女兒身，如若她是男兒身，定要顛覆這皇權。

溫靈情緒崩潰，趴在桌邊哭，沐生就一直陪著她。

等溫靈哭了許久許久，溫靈才抬起頭來，眼眶紅腫，聲音哽咽。

她以往準備隱瞞到底，但是現在她發現，她一個人所能做的是太少，她需要趁沐生心還在她這邊的時候，讓他幫她。

沐生遞過手絹，溫靈接過擦擦眼角，因為哭的太厲害，還一抽一抽的。

“沐大哥，你知道嗎？爹爹孃親他們根本就不是死於意外……他們是被人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