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剛遛彎回來,坐在沙發上喝牛奶。
看見周詮來,倒也不太驚訝。
老太太將杯子放下,看周詮,“今天不用上班?這麼有空來看我這個老婆子。”
周詮笑了笑,走到老太太身旁坐下,“最近公司裡事少,倒是家裡事多些。”
老太太心裡明鏡似的,知道周詮這趟來者不善。
“你繼母那邊處理的怎麼樣?”
周詮面上無波無瀾,“明天就能送她去養老院了。”
老太太勸他,“我知道你不喜歡徐氏,可是在外人看來,她畢竟是你繼母,有些面子上的工作還是要做的。”
周詮點了點頭,“都聽奶奶的。”
老太太氣定神閑,“過幾天你帶著周安然改身份資訊,她敢生下孩子,讓周家丟這麼大的人,周家也不必留這樣的女兒了。”
周詮這次沒接話,吊兒郎當的姿勢,問,“奶奶最近身邊服侍的人夠不夠,若是不夠,我再派些人手。”
老太太撚佛珠,看穿他的弦外之音,“你是想問馮德順吧。”
周詮也沒再遮掩,“奶奶聖明。”
老太太繼續端起牛奶,“你始終是對沈棠的死耿耿於懷。”
周詮眸色暗了暗,“她畢竟是我的親生母親。”
老太太瞥了他一眼,“那我若是不把人給你呢?”
周詮長腿一伸,極其不屑,“那我還有別的辦法。”
聽見周詮這話,老太太將牛奶放下,終究是沒再動,“罷了罷了,不讓你放過周家,我死也閉不上眼。”
老太太將馮德順叫到了客廳。
三方對峙,絕對的公平。
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的人,老太太壓聲,控制大局,“想問什麼就問,今日便將當年的事情說個清楚。”
周詮俯身,看地上的人,“周升去見徐溫言的那天,是你開的車?”
馮德順瞥了眼老太太,老太太閉眼念經,沒理他。
馮德順只能回,“是,那天周總喝多了,是我開的車。”
這裡的周總,當然是指周升。
周詮接著問,“你跟著上樓了嗎?”
馮德順,“沒有,我在樓下等著,不過周總上樓沒多久,夫人……沈小姐就跟了上去。”
周詮沒打斷他,馮德順接著說,“後來他們起了爭執,沈小姐發了好大的火,就開車走了,周總急匆匆的跟著下樓,然後拿走了車鑰匙,自己開車去追了。”
周詮的臉陰沉的可怕,“繼續。”
馮德順不敢再說,低著頭,支支吾吾的不說話。
周詮神色愈發難看,拎著馮德順的衣領,將人狠狠地扔到地上,“接著說。”
老太太睜開眼,嘆了口氣,“他不敢說,我來說。”
“你父親喝多了酒,又一時急著追沈棠,就差點與一輛大卡車撞上,卡車為了避你父親的車,亂了方向,發生了連環車禍,撞了好幾輛車,其中就有你母親的那輛。”
隱藏多年的真相終於浮出水面。
周詮臉色陰沉,說話難聽,“所以,一個婚內出軌的男人,害了那麼多個家庭,而您,還一直在替他遮掩。”
說出多年來的真相,馮德順也鬆了一口氣,重重的跪在地上,聲淚俱下,“是我的錯,我作為周總的司機失職了,周家對我有恩啊!”
老太太撚著佛珠,看向屏風,“你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