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心情不好

下午兩點，飛機準時在京城降落。

車駛入老宅，周詮直奔後院的廂房。

周詮的奶奶住在那兒，周詮去濟城找馮德順，原以為會是周升得到訊息，卻沒想到，喊自己回來的，是老太太。

老太太年紀大了，身體卻還硬朗，耳聰目明，什麼都明白。

現在過了午飯的時間，正在品茶。

老太太用心良苦，見周詮回來了，遣散了傭人，偌大的房間，只剩下兩個人了。

老太太熱情的招呼周詮，“詮哥兒回來了，快來嘗嘗我新得的雨後龍井。”

周詮大喇喇坐下，彈了彈褲子上的灰，“奶奶急匆匆的喊我回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老太太放下茶杯，明知故問，“詮哥兒，這風塵僕僕的，是去忙業務了吧。”

“沒忙業務，去濟城了。”周詮端起茶杯，知道瞞不住，打算破罐子破摔。

老太太撚著佛珠，嘆了口氣，“詮哥兒，你比你父親有出息，你父親不是經商的料子，一輩子都沒什麼大成就，只能堪堪守住周家的産業。”

“可你是有大本事的，從德國留學回來這幾年，將周氏處理的井井有條，公司上下無不臣服，如今晚晚也已經懷孕了，一家子安安穩穩的過下去，不好嗎？”

周詮漫不經心撥了撥杯蓋，茶香四溢，“父親沒什麼本事，犯了錯更是有奶奶您來撐著，周家安安穩穩了三十年，可是這份安穩下面是不是還藏著什麼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周詮沒給老太太面子，將事情挑明，或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老太太也不打算迂迴了，“是，你父親是對不住你母親，婚內出軌了徐溫言，背棄了你母親，這是他的錯。”話鋒一轉，“可是詮哥兒，男人都是如此，有本事的男人更是花心。”

“你祖父叱吒商場五十年，打下了這麼大的一份家業，可他也在婚內有了情人，生下了你小叔周尋，我心裡再難受，面子上也承認了周尋的身份，保全了周家的體面。”

見周詮不說話，老太太繼續說，“你母親哪裡都好，就是脾氣太過強硬，她承受不住你父親背叛婚姻的事實，也接受不了徐溫言的存在……”

周詮放下杯子，瓷器與木質桌面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半調侃道，“所以周家便容不下我母親了？”

老太太也變了臉色，端坐在椅子上，不怒自威，“詮哥兒，你還是不明白，害死你母親的從來不是周家，而是她自己。”

“我為什麼讓馮德順離開，不是怕你找到什麼證據，而是怕你將事情鬧大，丟了周家的臉面。”老太太用柺杖敲了好幾下地面，木質地板發出悶悶的聲響。

周詮長腿一伸，翹起了二郎腿，“是嗎？”

“你不就是懷疑你母親的死是周家所做的嗎？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沈棠的死，只是個意外，若是有任何問題，都不用你，沈家早就將天捅出一個窟窿來了。”

是啊，沈家的女兒車禍去世，必然會在江市産生不小的轟動，可是沈家卻沒多說些什麼，還放任周升再娶，便就是對車禍沒疑問了。

兩家已經達成共識，若周詮將二十年前的事情再搬上來，不論車禍的原因是什麼，都必然會導致股價動蕩，股民不安。

周詮後仰，喉結滾動，意料之內的結果，現在說出來，心裡卻還是不受控制的難受。

家族的榮耀，周家的臉面，母親的車禍 一樁樁一件件，都壓在周詮的身上，像被蟒蛇纏住了脖子，怎麼也喘不過來氣。

天潢貴胄的周公子，面對這樣的難題，心裡也開始想逃避。

……

從老宅出來，東方駿景的保姆發來訊息:太太已經回家了。

周詮合上手機，看了眼天空，剛才還是個大晴天，現在烏雲密佈，怕是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