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面,周升躺在病床上,周安然在旁邊坐著陪他聊天。
看見周詮進來,周安然起身,喊了聲,“哥。”
周安然將原來的長發剪了,現在一頭短發,配上淡妝,挺大氣幹練的。
周詮看著她開口,“你回來了。”
周安然點了點頭,眼圈發紅,“爸生病了,我總要回來。”
知道兩人有話要說,周安然開口,“我去問問醫生幾點開始打點滴。”
周詮點了點頭。
周安然開門出去,病房裡只剩下父子倆,整個房間安靜的嚇人。
周詮站在病床前,看周升,因為生病加上化療,他的臉頰深深地凹陷,頭發被剃光了,嘴唇也沒了血色。
幾年未見,周升瘦的只剩一把骨頭了。
周升看向周詮,緩緩開口,“我以為,你不再願意再見我了。”
時隔多年,周詮也有了兒子,做了父親,不來看他,他心裡始終不踏實。
周詮在病床前坐下,語氣冷淡,“你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總要來見你最後一面。”
對於兒子的態度,周升輕笑一聲,“你這脾氣,真是隨了沈棠,一點都不像周家人。”
周詮看向他,很不滿,“你有什麼資格提我母親?”
沈棠的死,一直深深埋在周詮的心中,周升無數次提到她,都會勾起周詮內心最陰暗的一面。
周升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確實有愧於沈棠。”
他補充道,“你恨我,也恨周家,可現在,周家已經被你搞垮了,我也馬上就要死了,我們這一輩的恩怨,也算是了結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周升看向周詮,“終究是我對不起她,我死後,你能不能讓我與你母親合葬?我到地下親自同她賠罪。”
周詮嗤笑一聲,質問他,“你死了也不放過她嗎?殺人兇手怎麼能和行兇者合葬。”
周升咳嗽了兩聲,有些有氣無力的回他,“可我們畢竟是結發夫妻。”
周詮開口,“你死後,葬在京城,我母親葬在江城,你永遠都別想與她在一起。”
周升退而求其次,“即便是不與她合葬,你能不能把我葬在她旁邊,讓我能看著她?”
周詮,“人活著的時候你不珍惜,現在又來裝什麼神情。”
沈棠死後,周升也曾後悔,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出軌,或許現在也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周詮的態度強硬,沒有了商量的餘地,周升嘆了口氣,“現世報來的太快,我對不起她,死後也沒資格見她。”
周詮沒了耐心,起身,“你好好養病,身後事不必操心,礙於周家的顏面會給你辦的風風光光的。”
見周詮起身要走,周升喊住了他,“我想見見我的孫子,我死之前就這一個心願了,行不行?”
聽見這話,周詮側了一下身子,攥緊了拳頭,聲音冷冷的,“不行。”
周詮不知道如何與周巖溪介紹他的爺爺,以周巖溪的性格,要是知道自己有了個爺爺,肯定會興高采烈的來看他。
他不想看見祖孫倆其樂融融的畫面,也不想周升有安享天倫之樂的一天。
周升沒了指望,雙手垂在床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