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很清楚，從孫春梅拿出來的檢查報告，以及張嵐給孫前進的把脈和望診，都能很清晰的判定孫前進身上的病情。

但原因也在這裡，有時候，知道了病情就不一定代表能夠治療他。

而對於張嵐來說，最麻煩的在於對孫前進這樣的人，他必須用醫術來給他治療，用法術也不是不行，但太過於得不償失了。

孫前進這樣的人，年輕的時候參加的幾次戰役，再到後來的退伍之後回家種地，他的信仰早就在這片土地上根深蒂固。

也許別的人對於上香供奉還心存敬意，但孫前進這樣的人，張嵐和他聊了一會天之後就明白了，除了當年開闢時代的偉人，其他人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得到他的敬意。

身上穿的那件褐黃色的軍裝，從老人的言談舉止之中能夠看出來，看病這件事，對他來說就是為了免除子女的叨擾。

實際上孫前進聊天時一直掛在嘴邊的話就是，活到現在早就已經夠本了，什麼時候走了也是應該的。

張嵐給孫前進針灸的時候用了法術加持醫術，但最後的法術治療張嵐並沒有釋放，沒那個必要。老先生自己也不畏懼死亡，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況也很瞭解。

張嵐給他針灸之後，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之後，對張嵐的醫術孫前進就是不住的誇獎。

而法術治療提升根本，如孫前進這樣的老人，想起到明顯的效用耗費的功德就比較多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不好控制，張嵐不能確定對這樣的人，投入多少功德施展多大的治療法術才能起到自己想要的醫療效果。

說白了就是嫌麻煩，非親非故的，我用醫術給你治療，你的病情好轉了就行了。但投下大量功德，結果治療的只是要不了命的小病，張嵐覺得自己目前還沒到這個境界。

孫前進是老兵不假，但國家給他的有奉養，他的子女也有妥善的安排。

至於其他的，張嵐不覺得自己要為他盡更大的心力。張嵐聽母親說過，孫前進所在的村子之前就剩下他一戶了，其他的早就搬到山外居住了。

孫前進一直居住在老村子裡不想出外，市裡從最初的砂石土路，到後面的水泥路，老先生所在的村子都是最先推進的。

到後來水泥路通到村子後，倒是又有幾戶居民住了回去，交通方便了，有的老人不想給子女添麻煩，就又回到了原來的老村子裡。

不管是什麼原因，孫前進這個老兵是一直受到了妥善的照顧的，張嵐就沒那個心思再給他錦上添花了。

張嵐想了想，或許也跟孫前進說話的方式有關係。一開始的時候，和孫前進聊天張嵐是帶著一絲敬仰的意思的，但聊久了之後，怎麼說呢，就有一種幻想破滅的感覺，讓人有些意興闌珊。

老兵很多，他們參與了保家衛國的戰役，有些人值得敬仰，但有些人怎麼說呢，總讓人感覺尊敬不起來。

張嵐這個人對於一些話語和語氣有種發自心底的反感，尤其是那種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倚老賣老式的指點，張嵐是一聽就不想再聊了。

給孫前進針灸完，孫春梅給錢的時候張嵐沒說話，但是老家這邊針灸一次張嵐之前收的是二百塊錢，所以孫春梅直接拿出了兩百塊錢給了張嵐。

一看到兩百塊錢，孫前進就有些不理解了，在他看來，就簡單的在頭上和手部針灸了一次，就收二百塊錢也太貴了，出去的時候還嘟囔著張嵐這收費也太貴了，下次不要讓孫春梅領著他過來了。

張嵐在屋子裡也懶得搭理，從說話的聲音來看，孫前進是故意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