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橫刺裡,一條黑色的狐尾甩了過來,帶起一股強大的內力,不偏不倚的擋住了骨笛。
骨笛迴旋,被冥七一把握在了手中,胡蕙蘭愣在了原地。
緊接著,噗通一聲,有人跪在了地上。
我們朝著聲音來源看去,就看到不遠處,胡定乾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滿眼怨恨的跪在那裡,胡定棠站在他的身後,眼睛卻盯著我看。
他估計很驚訝吧,我們剛分開沒幾個小時,我忽然就又能幻化人形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我當時心裡很難過,不自覺的攥了攥手中的包裹,胡定棠還不知道胡卿安已經沒了,一會我該怎麼跟他說這件事情啊?
胡定棠是一個人抓著胡卿安過來的,並沒有看到他的手下人以及另外幾大長老,看來那幾個長老是被胡定棠的人給牽制住了。
擒賊先擒王,胡定棠擒住了胡定乾,目的就是過來威脅胡靖陽,他心裡面肯定是擔心著胡卿安,想拿胡定乾來換胡卿安的。
可惜,一切都晚了。
果然,胡定棠掃了一眼胡蕙蘭之後,眼神匯聚到了胡靖陽的身上,冷聲道:“把我爺爺交出來。”
胡靖陽沒有立即回答胡定棠,眼睛盯在胡定乾的身上,我忽然反應過來了,雖然胡靖陽並不會把胡定乾放在眼裡,但是他卻不得不考慮胡定乾身後那東西。
胡定乾的背後是胡一南,而胡一南人雖然死了,卻因為曼陀羅花妖的關係,還在興風作浪。
胡靖陽忌憚曼陀羅花妖,那他就不能輕易的讓胡定乾出事,因此而激怒胡一南,導致曼陀羅花妖對他出手。
本來拿胡定乾來換胡卿安,並不是什麼有勝算的一步棋,但是胡卿安沒了,一切便都不一樣了。
胡定乾這時候抬起頭來,衝著胡靖陽喊道:“舅爺,你救救我,快救救我啊。”
“他救不了你。”我沒辦法,只能忍痛揚起手中的包裹,衝著胡定棠說道,“胡定棠,外公他已經不在了。”
胡定棠凌厲的眼神射過來,那道視線彷彿是裹著冰渣似的,陰冷至極。
下一刻,他一把薅起胡定乾,而同一時刻,胡靖陽掐住了胡蕙蘭的後脖子,將她拎了起來。
胡蕙蘭被拎起來的那一刻,我才看到,她腳下的地面上,汪著一灘鮮血,那些血是從她的腳上流出來的,厚重的腳鏈下,傷口到底有多深,我目前看不到,但是必定是傷得很重。
胡蕙蘭修煉多年,修煉水平不低,可能平時她會隱藏實力,但是那天夜裡,她出手救我的時候,卻讓我明白,她的真正實力。
可是胡靖陽一出手,她便落了難,為什麼?
因為胡靖陽早就發現端倪,暗中觀察她許久,對她的弱點了如指掌,攻其不備,才能一舉拿下了胡蕙蘭。
胡定棠也看到了胡蕙蘭腳下的血,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胡蕙蘭去死,但是拿胡定乾換一個胡蕙蘭,似乎也並不值得。
胡蕙蘭嗚嗚直搖頭,從始至終,她都不希望任何人為她做出犧牲,我想如果不是她的嘴被堵著,手腳被束縛這,她早已經想辦法自裁了吧?
我抬頭看了一眼冥七,發現他此時脖子上的青筋高高的鼓了起來,整個聖女護衛隊的主要成員,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他們又是師兄妹的關係,胡蕙蘭落得這份田地,他心裡是最難過的。
他心裡明白,這種時刻,寧願是讓胡蕙蘭一刀斃命,也比讓她留在胡靖陽手中被折磨好,所以剛才他才會出手。
可是現在,我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卻沒想到,胡定棠最終妥協了:“放了蕙蘭,一換一,公平。”
就連胡定乾都是滿眼的不敢相信,胡靖陽輕蔑的笑了一聲,似乎在嘲諷胡定棠這麼容易便妥協,不堪大任。
“胡定棠,你真的肯換?”胡靖陽說道,“別給我耍什麼么蛾子,你鬥不過我的。”
胡定棠卻不以為意:“少廢話,換,還是不換?”
“我們各退一步。”胡靖陽說道。
胡定棠點頭,我和冥七同時朝著胡定棠那邊靠去,胡靖陽那邊一鬆手,冥七便撲了過去,一把將胡蕙蘭拎了過來,而胡定乾像只逃跑的兔子似的,沒命的往胡靖陽身邊跑去。
雙方拉開了距離,胡蕙蘭嘴裡的東西被拿掉,她立刻嗚咽道:“你們不該救我,這下,誰也跑不掉了。”
說話間,胡靖陽手一揮,四面八方上百黑衣人湧了過來,將我們團團圍住。
胡卿安出事之後,胡靖陽在狐族便一手遮天了,這裡早已經成了胡靖陽的天下,圍剿我們,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他怎麼可能真的允許我們在他的地盤上撒野呢?
我和冥七一下子拉開了作戰的架勢,可胡定棠卻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一點都不緊張。
我皺了皺眉頭,看了他一眼,難道他這麼自信能打得過胡靖陽?
可就算是能打得過,對方人手是我們的幾十倍,耗都能把我們耗死了,戰局對我們本來就很不利。
我雖然已經得到了胡卿安的修為,但畢竟還不能立刻完全適應,能夠將這些修為發揮到何種地步,我自己心裡沒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