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身子不適,便由女兒來說。張嬤嬤,勞煩您扶母親到內室小榻上休息一會。母親本就在病中,今日又強撐著來看落水的女兒,若是讓旁人氣著,可真是得不償失。”
聽沈清酒這般說,安國公面色一沉。
三姨娘慣會察言觀色,見安國公臉色不好,不禁心生喜意。
老爺本就不喜歡這個唯唯諾諾的獨女,覺得她一點都沒有嫡女的風範,如今又瞧她跟她那個娘一樣,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定會更加不滿。
只要過些日子老爺抬自己做了平妻,她的一雙兒女便是府中的嫡子嫡女,還怕鬥不過這個蕭玉遲!
“老爺,將死之際,我發覺一個道理:人善被人欺啊,自己若不強大是無法護住在意之人。昔日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對三姨娘多有忍讓,如今誰要是敢欺負到我和清兒頭上,休怪我不講情面!”
“蕭玉遲,你……”安國公瞧著與平日略有不同的髮妻,不禁有些惶惑。
柳如煙下毒毒她,若非自己預設也不可能這麼快見效。沒想到,她竟命硬活了過來。
昨兒在宮裡與陛下和幾位大臣商討邊疆之事,今早才離宮。
怎會料到有此變數。
“安國公大人,您倒還記得我姓蕭,真是可喜可賀。”遲雙微微一笑,流露出昔日大家閨秀的姿態來。
末了,她溫柔地撫了撫沈清酒的青絲,十分平和:“清兒,等過些日子,母親帶你回外祖家看看。”
“是,母親!”沈清酒壓住心裡的激動喜悅。
果然,人都是到死亡之際才會想通一些事情。
母親今日果然變了許多……太好了,如此她也能護著她自己。
沈清酒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快提出迴護國公府這事,但即便母親不提,自己之後也會找機會提一提的。
畢竟,只有護國公府的那些親人才是真正的親人,才是真正在心裡掛念母親之人。
回去。
是該回去的。
“蕭玉遲,別忘了你與護國公府已經決裂。”安國公這下乾脆連面子都不做了。
“我負荊請罪也會負荊回去!”
遲雙落下這一句,便不再多言。而是虛弱地揉了揉太陽穴,道:“清兒,母親去休息了。剩下的事便由你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