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沈家,顧雪霆發現屋門是鎖著的。
難道沈意知還沒回來?
她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顧雪霆眺望著遠處的山巒,驟然聽到一聲高亢的龍吟,聲音中夾雜著憤怒。
林中一大群鳥兒被驚飛,撲稜著翅膀遠離。
他身形一晃,人已去到數米開外,身後拉出道道殘影。
循著龍吟傳來的方向,顧雪霆來到峭壁上,一眼就看見了那截斷繩。
他心裡一緊,大步走過去,朝下一看,峭壁間赫然生著一叢靈芝。
“……我要進山採藥,可能需要兩三天……”
沈意知那天說的話不期然迴響在耳邊。
心裡雖然一直有個聲音在否認,但透過繩索上殘留的氣息分析,這截繩子,確是屬於她無疑!
意識到沈意知極有可能從這裡掉了下去,顧雪霆心口劇痛,喉間一甜,險些噴出一口血來。
不,不會的,她怎麼會出事!
顧雪霆死死攥著繩子,忽然發現了一處疑點,繩子的斷口處十分齊整,像是被利刃給割斷的一樣。且斷口處與崖頂相距甚遠,也就排除了是他人為之的可能。
所以,沈意知是自己割斷了繩子?
雖然荒唐,此刻他卻寧願相信是這種情況。
因為如果是她自己割斷的,就說明她這麼做是有把握的,不然她怎麼可能自己尋死?
她還有卿寶呢。
與此同時,崖底。
潭水中,蛟龍正在瘋狂地衝岸上的沈意知咆哮著,峭壁間不時砸落下一些碎石,天地似乎都在震顫。
沈意知有些後怕地退後幾步,雖然知道蛟龍無法對她造成傷害,但她還是心有餘悸。
猗昌此刻卻是快要被她氣瘋了,“為什麼不採?你腦子進水了嗎?陰陽花啊,擺在你面前你都不採?”
沈意知冷冷掃他一眼,“我看是你腦子進水了才對。你自己的話你忘了?陰陽花馬上就要成熟了,到時那設陣的人肯定會過來,要是見陰陽花沒了,我還能好嗎?”
猗昌的聲音弱了幾分:“你可以躲進空間裡啊。”
“我還能躲一輩子不成?我自己倒是沒問題,但我可捨不得一直將卿寶關在空間裡。”
“說的……有道理哈。”
“如果我不採,說不定還能請那個人順便捎我一程,將我帶上去。”
猗昌沉默一陣,道:“你想的太簡單了。那人是修士無疑,你說他在崖底看見你就不會覺得奇怪?你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結果卻一點事兒都沒有,他肯定會懷疑你身上有寶貝,到時候你可就懸了。除非——”
“除非什麼?”
“你也是個修士,這樣他想對你下手也得掂量著點兒。這個破地方靈氣匱乏,實力再高也不會高到哪裡去。到時就算真的打起來,你有源源不斷的靈泉作補充,他想對你不利可不容易。”
沈意知考慮了一陣,終是下定了決心,“好,不過我要你先跟我契約。”
進空間後,沈意知盤坐在地,猗昌蜷縮在她對面。
他從體內逼出一滴精血,送入沈意知眉心。
他們締結的是平等契約,彼此不得互相傷害,除此之外,對雙方並沒有太多約束。
契約的過程中,猗昌並沒有做什麼手腳。
一來是怕空間裡的那股意志將他鎮壓。
二來,也沒必要。
沈意知能夠契約一方小世界,足以證明她是身具大氣運之人,他能碰到她,是他的造化,只要他跟在她身邊為她保駕護航,排憂解難,以後的修煉之途,必定也能順風順水。
沒見他一遇到她,就成功引氣入體了麼。
要知道,他之前守著那株靈芝可是風吹日曬了幾個月,也沒能在體內凝聚出一絲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