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念緩緩眯起了眼睛:“琮王府?”
他緩緩的看向了那一抬小轎,瞧那大小和顏色應當是女子所乘,他的直覺素來很準確,一時更加興奮了,嗤笑了一聲道:“那嫌疑更大了!”
然而下人們的氣勢卻絲毫不被比他們高上一頭的無念給壓倒,反而是更加氣勢洶洶了起來,怒斥道:“什麼嫌疑不嫌疑的!我們家王妃坐在這轎子裡,你還想硬闖不成?”
“擅闖琮王府女眷的車駕,可休要怪我們動手了!”家丁侍衛們齊聲怒斥了起來,紛紛都要舞槍弄棍了。
無念胸有成竹的抱著雙臂,十分高傲的笑道:“王妃?哪位王妃?”
他明知故問,刻意就是要羞辱那車中之人:“敢問是楚懷玉楚大小姐嗎?還請楚小姐稍微通融一下,這街上可是有窮兇極惡之徒,為了防止您為奸人所傷,還請你下車讓我一查!”
這時,車裡悠悠的傳出來了一聲輕快的女聲,道:“我不是楚懷玉,我是你祖宗。”
下人們吭吭哧哧的笑了起來,無念的臉色頓時之間白了氣來。
他明知故問的妄圖羞辱路遙,誰知反被路遙給埋汰了兩句,無念不由氣憤了一下,但還是咬牙賠罪道:“原來是路王妃,先前認錯了,還請海涵。”
“我沒法海涵,我是小氣鬼。”無念很是無賴,那麼路遙就比他更加無賴。
無念一時被噎住了,半晌之後,才吭哧了一聲:“東宮例行檢查,還請王妃下車一趟,免得卑職直接掀起簾子來不方便。”
路遙在車中正襟危坐,她偏生不下車,若是下了,豈不是代表著她要對那東宮的人卑躬屈膝,光是身份上就要被硬生生的壓住了?
“東宮何時有這權力了?”路遙嗤笑了一聲,語氣懶洋洋的,無不輕慢的說道,“還例行檢查,敢問你家太子殿下都被陛下關了禁閉,尚且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出東宮,你們這便出來檢查了算什麼?”
末了,路遙故作驚訝的道:“難不成你們要自立門戶了?”
東宮如今岌岌可危,最怕的便是挑撥離間,當著這麼多世家小姐和公子們的面兒,路遙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也無外乎在無形之間給東宮一記暴擊。
世家子弟們皆是站在自家車駕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看著那路遙與無念對峙。
“琮王妃可莫要信口雌黃,這件事情茲事體大,若是對太子殿下造成了什麼影響,可千萬不要怪罪東宮做事心狠手辣了!”
小轎中的路遙慢慢的道:“哎呀,東宮果然做事霸道,如今在這光天化日之下,都敢威脅琮王府的人了?手還真是伸的夠長!”
街上的少爺小姐們紛紛笑了起來:“太子如今都被軟禁了,竟然還在這裡叫囂!真是不知羞恥!”
“你們……”無念氣得額頭青筋暴跳,但是又不好直接發作。
畢竟說到底,他也只不過是顧子宴的一個下人罷了,毆打一下小要飯的不在話下,但凡有點權勢和本領的,無念便絲毫不敢去招惹了。
路遙掀起了一點點小窗簾,故意氣他似的道:“這位老兄,你就不要在這裡給你們家太子殿下丟人現眼了好不好?究竟有什麼問題,你就直接問吧!”
“我要檢查你的轎子。”無念沉聲道。
路遙點了點頭,沉吟了片晌道:“……你還要臉不要。”
下人們也群情激憤,顯然是對無念這檔子失禮之事感到十分憤怒,一個個橫眉立目的說道:“這禿頭和尚真是臭不要臉,我們王妃的車駕豈是他說看就砍的?也不知他究竟要檢查什麼,跑到這裡來叫囂,瘋子一個!”
無念面對那些下人們的指責,只恨不能現在就將那些人給捏碎成齏粉。
他隱忍了許久,才道:“還請琮王妃下車讓我一看究竟!”
“我坐在車上都不夠了,還要下車讓你一看究竟,你到底是這天盛王朝的什麼人,你當你手中拿著的是聖旨不成?”路遙毫不客氣的懟道,“我還真就不信,你東宮的面子那麼大,連琮王府都要讓步!”
果不其然,無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臉色鐵青,半晌才吭哧出來了一句:“王妃何必如此揣測太子殿下與琮王的關係呢?”
路遙立刻抬起手,無辜的說道:“哎!我可沒有說這些話,是你說的啊!”
“……”無念當真是被這位王妃給折騰的心服口服,就差給她跪下了。
路遙手肘搭著小窗,看上去有些像個紈絝,但還是很給面子的問道:“你究竟想檢查什麼?難不成我這轎子裡面子有什麼病毒不成?”
“……我。”無念糾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