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回到木家小院,告知墨寒已經找到了夜啼兒。兩人準備一番,夜晚就悄然潛出城中,趕往曇華寺。墨寒正在納悶,是不是木青冥的情報有誤之時,就在寺廟後的花草間,看到了被人飼養著的夜啼兒,正在被飼主驅使著修剪花草。引出來劉洋再掀妖風,要教徒暗中找尋癩頭和尚的下落。而曇華寺外,木青冥和墨寒現身而出,手持夜啼兒的剋星紅紙,正要抓鬼之時,一個渾身酒氣,滿頭黃癬和尚從草木中躍出,擋在了他們與夜啼兒之間。】
夜幕下的西山小石林,林立山上的怪石奇石,若不靠近只能看出一個個依稀輪廓。乍看之下,似有猙獰妖物,屹立在夜風之中一般。
小石林下的長生道據點中,還是和之前一樣的安靜。微火搖曳,在長長的通道之中倍顯孤單。
白天熱鬧的長生道教徒們,多數都已歇了。這空無一人的長長通道之中,就更是靜得出奇。
昏暗的油燈光影下,陰影隨著燭火微微晃動而扭曲,盡然是透出了幾分詭譎。
寂靜之中,忽然有一陣緩而不急的腳步聲,從入口那邊傳來,在暗道之中響徹,格外清晰。
這腳步聲,似踩著暗道頂上的滴水聲前進一般。水滴墜地,啪嗒聲響方起,腳步聲就隨之在暗道中迴響起來。
這聲音一路不停,朝著劉洋所住的地方緩步前行。
遁聲望去,只見得一個全身白縞少年,緩步行走在這暗道之中。他握著一把摺扇,拇指上帶著羊脂玉扳指的左手負在身後,右手提著下襬,以免走路時讓地上零散的積水濺起,沾到下襬之上。
再看這馬甲長衫罩在身上的少年模樣,眉清目秀,圓臉方口,端正精緻的五官之間,盡然透著淡淡的儒雅之氣。
頭上還帶著一頂白色黑邊的小禮帽,這模樣,怎麼看不像是和長生道邪人有關係的。反倒是像世家子弟裡,飽讀詩書的公子少爺。
只是這少年模樣再好,相貌也有些詭異,雙目之中盡然是四個黑瞳,左右各二,盡然是並不多見的重瞳。
而當少年才現身在了劉洋石室門前,就見看門弟子一見到少年,先是猛然一怔,緊接著皆是面露肅色,畢恭畢敬的對那站定在門前的少年,行了一禮,又客客氣氣的道:“見過大判官。”。
顯然,這大判官的稱呼,並非少年的名字。不過就長生道弟子的神色來看,來人在教中地位,可非同一般。
“教主早有交代,若是您回來了,一定要先通報教主。既然您已到教主屋門前,還請大判官親自去面見教主。”不等少年說什麼,其中一個教徒已經直起腰來,主動推開了緊閉著的石門:“請!”。
少年也不多言,手中摺扇一抖展開,橫在胸前後,輕搖著邁步向前而去。他那摺扇上畫的不是山水,也不是花鳥,而是一幅古城地形圖,形如玄武,倒是與山下昆明城的格局很是相似。
少年才進了屋中,身後的石門就緩緩關上,在舉目一看前方,就見到了石案後,一臉喜色的劉洋。
少年頓時一驚,瞪大的重瞳雙眼之中,泛起驚愕神色,手中摺扇也停了下來。
兩三年未見,這劉洋變化極大,已經不再是少年記憶之中的模樣。驚愕之下,他不由得微張雙唇,卻一時語塞,口不能言。
“師弟,別來無恙。”還是對面的劉洋率先開口,熱情的寒暄道:“去年聖教在北平的據點,被鎖龍人一舉端掉時,我本以為你已被捕或是被誅殺,沒想到師弟你盡然還活著。那必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說話間已起身的劉洋,身形一晃,有如鬼魅一般,閃現到了少年身前。在身後留下了道道一閃而逝的殘影。
“師兄,你,你,你怎麼,怎麼成了如今這個模樣?”陰風忽起,那少年終於開口,卻是有些口吃結巴。同時把劉洋上下一番打量,眼中驚愕不減反增。
要不是劉洋體內陰邪之氣尚在,少年簡直都認不出眼前之人了。
“要得到力量,有所付出也是在所難免的嘛。”劉洋輕描淡寫的一說之後,抬手重重的拍了拍少年的肩頭,岔開話題道:“前教主張倩倩交代你的事情,辦的如何?你當時倒底是怎麼逃過追捕的?來信之中你也不說清楚,害的師兄很是擔心你啊。”。
“我當時在總統府中,並未在據點內。而鎖龍人再如何手眼通天,一條不能插手濁胎凡人之事的家規,就能夠掣肘他們,讓他們也不敢進總統府鬧事。”少年從驚愕中慢慢的緩過神來,緩緩道:“而且那時候我也沒有輕舉妄動,在總統府中足不出戶,鎖龍人們並未察覺到府內有陰邪存在,我這就躲過了一劫。”。
“原來如此。”聽得入神的劉洋,在他語畢時暗中頓覺慶幸,微微頜首後,又道:“你活下來了,就是天助我也。而且你回來了,想必前教主交予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是嗎?”。
說話間,劉洋盡不懼對方重瞳的猙獰恐怖,一直都是直視著少年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