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白日的選秀,你是不是還選了個民間女子進來?”
兩人沒說幾句話,尉遲靳忽然這麼問了一句,因為他回想起自己的暗衛打探回來的訊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提起。
卓虞原本也沒想瞞著他,正好她也打算把那些眼線的事情同他商量一下。畢竟她手裡沒有人可以悄無聲息地把那些眼線清理掉,她也不知道尉遲靳對那些人有沒有另外的想法。
前因後果被卓虞仔仔細細地同尉遲靳說了一遍,後者聽完之後,卻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你隨手指的那個民間女子根本就沒跟著其他秀女一起去學什麼宮廷禮儀,在選秀結束之後,張全忠就私底下找到她,給了她一把銀票,然後直接送她出宮去了!”
“怎麼會這樣?”
卓虞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那張全忠居然已經膽大到了這種地步,就連她選中的秀女都還敢把人送走。只是她有一點想不通:“方才晚膳的時候嬤嬤還過來找過我,說原本打算用來安置秀女們的地方太過潮溼不太適合住人,她問我要把那五個秀女安排到哪裡去。張全忠要真把那個秀女給送出宮去了,那那個名額由誰頂上的?”
“自然是他的女兒。先前我就同你說過的,張家有個尚未婚配的女兒,而且她這一次也來參加了選秀,就站在那個民女的邊上。只是你大概沒注意到罷了。”
尉遲靳把暗衛帶回來的訊息告訴了她。
原來那張全忠見自己費盡心思做了這麼多事,到頭來自家女兒反倒沒被選上,自然而然就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卓虞挑人原先都是選好了的,除了算做意外的那個民女之外,其餘全部都是官宦女子,張全忠不好對他們下手,只能把主意打到了這個例外上面。
“若是換做原先選好的那些人,張全忠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打他們的主意。只是現在突然冒出個無權無勢的民女來,張家小姐當時又同她是並排站著,就算將其取代過後你怪罪下去,他們也能用看錯來狡辯過去。”
他解釋得很是仔細,卓虞聽完之後簡直氣得牙癢癢:“這幫老狐狸!怎麼能奸詐到這種地步?”
她好不容易才挑選出了最合適的人選,哪怕是後來她隨手指出來的那個例外,也是因為看著她似乎很文靜,覺得應該能跟她一早就挑好的那些人和睦相處才指了她。沒想到半路卻忽然被人來了一招移花接木。
“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反正人都已經選進來了。那不如你同我仔細說說那張家小姐又是個什麼脾氣吧?”
昨日時間緊迫,尉遲靳雖然已經讓人查到了所有要參加選秀的小姐們的,但卻完全沒有多餘的時候再讓卓虞去一一記下了,所以最後就只同她說了原本商定下來的那幾位小姐。
只是不知為何,說起這位張家小姐,就連尉遲靳也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張全忠這個女兒……從小嬌生慣養,嬌縱跋扈,更是把眼光放得比什麼都要高。如今她也進了後宮裡面,只怕後宮就要安靜不下來了。”
這樣的性子完全跟卓虞挑選秀女的要求是兩回事情,倒是跟昨日尉遲靳給出來的另外一個選擇很是搭配。哪怕卓虞先前已經挑選的那些秀女們脾氣再好,興許也會沒法忍受這位張家小姐。
卓虞忍不住暗罵了兩句張全忠,心知她總不能把張小姐就這麼給趕出去,於是乾脆不再糾結這件事情,轉而跟尉遲靳商量起應該怎麼處理那些眼線來。
若是她沒猜錯的話,那些眼線就跟之前那個通風報信的宮女一樣,都是白蘇在位的時候,就被朝中各位大臣收買了為自己所用。不管他們此舉到底是帶了怎樣的心思,卓虞壓根兒就不願去深想,反正都不是什麼好心思就對了。等到時機足夠了,她絕對會連同先前的那個宮女一起,把這群一心侍二主的傢伙給好好處置了!
尉遲靳想要放長線釣大魚,因此二人商議過後並沒有直接處置那些眼線,反而繼續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暗地裡則由他派了暗衛去好好監視這些人的一舉一動。
卓虞原本想著,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生活雖然短暫,但好在不用再像前一段時間那樣成天操心著操心那,忙得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了。可偏偏總有人要給她找些事情處理。
“陛下,聽說那位張家小姐今日又把李小姐的珠釵弄壞了,李小姐已經躲在房間裡哭了將近半個時辰了!”
當聽到小全子的聲音傳來的時候,卓虞就基本能猜到肯定又是那個張家小姐又幹了什麼好事。
大概是因為自己明明沒被選中卻還是能與她們站在一起,那位張小姐看起來很是得意,好像就覺得自己的身份能夠壓她們一頭一樣。雖然說是教養嬤嬤在管著這幾個秀女,可實際上宮裡的規矩大家都知道,又幾乎都悄悄給嬤嬤塞過銀子,所謂的學習訓練自然只是走個形式罷了。
這樣一來,沒有人管教的張小姐就更加猖狂起來。前兩日卓虞都還只聽見她故意刁難欺凌宮女的事情,今日忽然就變成了跟她同一品階的秀女。
卓虞心知這是因為自己先前故意盯著脾氣溫和的人挑,不然換做跟這張小姐同樣脾氣的人,只怕這時候兩人早就已經扭打起來了。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十分無奈地問道:“說說吧,今日這又是怎麼回事?”
小全子立刻就把事情經過娓娓道來。
原來是李小姐的包袱裡面裝了一根珠釵來,款式看起來十分少見,做工又很精緻,像是專門請人打造的一樣。張家小姐看到的時候當即就瞧上那根釵子了,掏出銀票想要買下來,可李小姐說那是她過世的母親留下的,說什麼也不肯賣。兩人一時爭執不下,張家那位居然還想直接動手去搶,珠釵在爭搶中不慎被弄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