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胤楓想了想,也覺得父王的話有道理。
喬公子的表現雖有些前後不一,但穩重踏實這些詞語從來也用不到他的身上。
不過麼……
他眉頭微微皺了皺:“父王,喬公子替我解決麻煩的時候可是相當利索能幹的。
另外還有申家,他以我的名義送了不少程儀還派了護衛,事後卻隻字不提。
若非申氏告知,我恐怕現在還矇在鼓裡!”
康王嗤笑道:“方才為父那句話也可以用在你身上,真是太年輕了!
咱們府裡養了那麼多的幕僚食客,難道喬公子就是光桿一個?
你以為戰船漏水一事是他解決的,給申家送程儀一事真是他的主意?
他的身邊必有高人指點,因此處事才能那般從容。
今日他受邀前來王府做客,並不知曉竟能與為父見面,因此沒有得到那位高人的指點,這麼一來反而暴露了他的真性情。”
姬胤楓恍然:“薑還是老的辣,若非父王提點,兒子一時間還真是沒能想到這一點。”
康王道:“不管是為了銀錢還是為了別的什麼東西,喬公子此人還是值得交往的。
只要他能夠提供足夠的幫助,將來咱們的大事成了,便賞他一個爵位,讓喬家從此改換門庭又如何?”
姬胤楓點點頭:“他的父親一直都想擺脫商人的身份,若是讓喬老爺知曉了父親的打算,定會加大支援咱們的力度。”
康王道:“所以你一定要以上賓之禮待他,千萬不可輕易得罪。”
“是,兒子記下了。”
接下來的日子,桓際正式成為了姬胤楓身邊的一名幕僚。
說是幕僚,二人卻幾乎是形影不離,因此又讓姬胤楓發現了他身上的不少長處,譬如他的好身手。
姬胤楓本就不以武功見長,這個發現讓他喜出望外,對桓際愈發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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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流水般飛逝,很快就進了三月。
皇陵距離京城大約四十里,因此濟安帝需得提前一日動身。
他的母妃崔氏故去三十載,雖然被追封為太后極盡哀榮,但其生前卻過得並不如意。
三十年來,濟安帝每每想起崔王妃,都覺得自己未能盡到人子的責任,未能讓母妃得到應有的尊榮和富貴。
因此他對崔王妃的祭日極其看重,尤其是今年這樣的整年份,不管外面有多大的麻煩在等著他,他都一定要去親自祭拜母親。
臨行前一夜,濟安帝在龍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無法安眠。
為了迷惑所有的人,二十年來他一直都在裝病。
但他畢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大大小小的毛病總有一些。
尤其是久治不愈的咳疾,著實讓他遭了不少罪。
“咳咳咳……”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來一般。
伺候他多年的老太監文公公溫聲疾步走進了內殿,親自將他扶起靠在床頭,又吩咐宮女太監們兌溫水取藥。
“陛下今年咳嗽像是比往年重些。”文公公一邊替濟安帝撫著胸口,一邊說道。
濟安帝脾氣非常不好,這樣的話也就是伺候幾十年的老太監敢說。
他就著溫水將藥服下,嗓子舒服了許多,咳嗽也漸漸止住了。
“阿文吶……”他輕輕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