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王玉荷見到茗夫人,自然紅著眼眶撲了過去,茗夫人也是熱淚盈眶將女兒抱在懷中。
不過王玉荷本身已經不是小女孩兒了,當下只哭了幾聲便從母親溫暖的懷抱中抽身出來,回頭讓乳孃把孩子抱過來,遞給茗夫人:“母親,這便是定哥兒,您的大外孫!”
虎頭虎腦的定哥兒此時已經能挺直了腦袋,被送到一個美麗婦人懷裡也不哭怒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茗夫人,那呆呆的樣子萌化了茗夫人的心,當下便抱在懷裡一頓猛親。
也是因為實在太稀罕寵愛這個外孫了,所以茗夫人壓根兒就沒有提起王玉荷如今的處境。
中午吃了飯小傢伙睡了覺,茗夫人才對王玉荷招招手,兩個人去了外間踏上說話。
王玉荷內心就是一緊,知道母親會說什麼,她萬般無奈也十分的委屈,才跟母親對視一眼,就被對方眼中的心疼給刺激得掉下眼淚來。
“女兒也不想這般無用的,可是……”王玉荷當著親孃的面再不用顧忌其他,丫環早已把正房外守好了,再沒有外人能夠靠近,所以她當真是痛快的哭了一場。茗夫人心疼的無以復加,只好摟著女兒拍著她的後背,慢慢讓她平靜下來。
王玉荷終究一下子把一年多的委屈哭了出來,身心俱疲,很快就昏昏欲睡,茗夫人慈愛的看著她,輕聲道:“母親在這裡,你放心的睡吧。”
這輕聲輕語如同最輕柔的催眠曲,王玉荷當真睡著了,所以看不到茗夫人陰沉下來的臉色。
她捧在手心裡,放在心尖兒上的女兒,才剛剛出嫁,一沒有犯七出之罪,二沒有失禮傲慢,憑什麼又出銀子又受氣!
王玉荷一覺醒來,身上還是懶懶的,可是眼看著天都要黑了,只能依依不捨的跟母親告別,畢竟已經是別人家的兒媳婦了,不能在外留宿。
茗夫人笑顏如花的送了她們母子離去,瞬間變了臉色,夜裡也沒有吃東西,扶著額頭直皺眉。頭疼啊!
柳葉被留下給茗夫人聯絡用。
茗夫人關了門跟靈大丫環商議,可畢竟對京城的許多規矩慣例都不懂,於是便又把柳葉叫進去,跟著補充說明。
於是柳葉不得不從頭到尾再說一遍,茗夫人對一開始王玉荷對待通房丫頭的態度就持不贊成的態度:“這是從一開始就表現了大方和柔順,讓人家輕視了。”
茗夫人同靈大丫環商量了半天卻從來沒有提過和離半個字。
柳葉聽了之後深覺無奈,便把同茗夫人商量對策的念頭給壓了下去。
縱然再怎麼寵愛女兒,到底是這個時代培養出來的女人,終究還是擺脫不了固有的思維,一直想著如何保住地位、重新獲得韓磊的心,並沒有什麼出奇制勝之處。再怎麼出主意也不過是後宅的手段,這樣費盡心機,即便把韓磊重新拴在了身邊,沒有了真情實意又有什麼意思……
說實話,柳葉很失望。
王玉荷不告訴家裡人是有原因的,也是明智的。
柳玉自認為對王家莊眾人都是有些瞭解的,可如今看來,畢竟不如王玉荷這個親生的女兒瞭解的透徹,所以她不曾對孃家人抱有什麼期待。可是假如今日來的是三爺或者王鼎本人呢?
如王鼎般疼愛王玉荷的父親,看到如今這一切,會不會有不一樣的想法?
王鼎不知道,柳葉倒是覺得王玉寧還靠譜一些。
想到這個,柳葉頓時覺得這種想法有些荒誕,王玉寧曾經就是個絕世渣男,而今浪子回頭變成了一個寵妻狂魔,而且從前他就很寵愛妹妹,真要指望的話,說不得這個人才是最有可能不顧一切只為王玉荷的個人幸福考量的。
要不要直接給王玉寧寫封信?
夜裡在長興坊的宅子裡住下,柳葉輾轉反側,就連王玉荷這樣的條件成親之後都無法為自己做主,都沒有憑仗和依靠,自己又算得了什麼!
未來真是令人茫然啊!
然後……她又犯了酒癮。話說每次心裡不痛快,感覺前途渺茫的時候,她就想喝酒,不用大醉酩酊,小酌微酣即可。
想著想著就忍不住了,於是爬起來穿了衣服,看看茗夫人的院子沒有動靜,便偷偷溜去廚房,上次記得王志是去廚房旁邊的小庫房取來的青梅酒。
不想通往廚房的小門竟然給從裡面鎖了!
“什麼鬼!”柳葉急的跺腳。
柳葉退後兩步,叉腰看著並不算高的圍牆,要不……翻牆過去?
“你在幹什麼?大半夜不睡覺!”
忽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柳葉差點坐地上,回頭一看,王志挑著一盞燈在院外,只不過院牆這裡恰好有個海棠窗,他便挑著燈在窗後皺眉看著她。
“王志!”柳葉一激動喊了一聲,隨即想到這是大半夜的,趕緊換了個稱呼壓低聲音道:“王管家,你怎麼大半夜的也不睡呀!”
王志上下打量了下柳葉,嘆口氣道:“茗夫人在這裡住的幾日,我每夜都會來巡視一番。”
“哦。”柳葉點點頭,指著小門道:“你有這門的鑰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