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口撲進來一個步履匆忙的男人,慌張地朝這邊走過來,一邊走著還不時地回頭,彷彿擔心身後追著什麼人。
嬴蒼感覺有些奇怪,但沒有多心,這裡是玉清宮,雖然封塵老道不在,但他的三個弟子也頗有道行,不怕有人膽大到進宮搗亂。
橘貓原本眯著眼,懶懶的躺在嬴蒼的懷裡準備回去吃頓肉犒勞自己一頓,但他無意間瞥了那神色慌張的來人一眼,瞬間睜大,懶意全無。
這個人看著好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站住!”橘貓猛然叫出一嗓子。在走廊裡擦身而過的那個人渾身一震,條件反射似的嗷一嗓子叫了出來!
這一叫把嬴蒼嚇得夠嗆,抱著橘貓撤身一跳,跳出走廊,落在院子裡。他原本就看這人奇怪,此時更加警惕地盯著他。
那人似是驚弓之鳥一樣,一手躲在身後扶著紅柱子,面帶驚恐地看著抱貓的這個人。待到他看清出懷裡那隻貓的時候,終於輕輕地喊了一聲,用不確定的語氣:“黃粱前輩?”
“嗯。”橘貓身體還蜷縮在嬴蒼的雙臂之間,把腦袋伸出來,望著驚魂未定的王世新。
沒錯,就是王世新。當初把徐觀從墳墓裡掘出來的兩個黑心修士,李千山和王世新。而慌慌張張地闖進玉清宮的這個人正是善用符咒的王世新。
“你來這裡做什麼?”橘貓問他,心道莫非這人真的跟捏符的那個老三林遙有交集?
“大事不妙啊!”王世新滿臉鬼祟,往大門口瞅了一眼,似乎很擔心似的,對橘貓說道:“此處無暇閒說。前輩要是想知道,就隨我來。”說罷,拔腿就往走廊深處趕去,看樣子確實是要去內殿找那幾個道士的。
“跟上他。”橘貓說道。嬴蒼點點頭,有點好奇地也看了大門方向一眼,什麼都沒有,他跳進走廊裡,趕著王世新的背影進去了。
原本在齋堂落座吃飯的眾人,也都聽到方才院子裡王世新叫出的那一嗓子,大師兄牧風眉頭微皺,聽這喊聲飽含極度驚懼,像是嚇破了膽似的,也不知道是何人。
張丹雲眼皮倒也活泛,他見正吃飯的幾位師兄都面露詢問之色,便放下碗筷,說了聲‘師兄們,我去看看。’便小跑著出了齋堂來到院子裡,正好就看見匆忙迎面走來的王世新。
“這位居士,您有什麼事嗎?”張丹雲遠遠地就衝那人稽首。
王世新是個也算是個道人,按理說應該回個禮,不過此時情況實在緊急,他也顧不上太多,對張丹雲喊道:“小道長,林遙真人和其他各位道長可都在宮內嗎?”林遙就是之前手裡捏符的那位三師兄。
“在呢。你有什……”張丹雲的話沒說完,王世新就掠過了他,邁進齋堂裡,見到林遙和其他道士都在,不由得鬆了口氣,臉色也大為緩和。
“王世新?”林遙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師父!”王世新湊到林遙旁邊,撲通一聲跪倒。
“我不是你師父。當時我只是隨意指點了你兩招,最後送你的那張符也是因為看在與你有緣的份上。萬萬不到以師徒相稱的程度。”林遙很認真地說道。
就這會兒,抱著橘貓的嬴蒼也走了進來,橘貓一聽到後面林遙的話,心裡便明白了,原來當時鎮住失去了意識的徐觀的那道符是林遙畫的,怪不得有那等威力,當時王世新還說不能講出畫符人是誰,現在想想,原因就應該是人家林遙壓根就沒瞧上他這個徒弟,所以才叮囑他不能到處亂說的。至於那張符,嘿嘿,八成也是王世新厚著臉皮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林遙施捨給他的。
想到這裡,橘貓不由得暗笑一陣。不過笑完也就很快地重新打量起王世新,聽聽他到底有什麼大事兒。
王世新被林遙扶起來,也顧不得厚著臉皮掰扯二人到底是不是師徒關係,環視屋內一圈,臉色凝重地說道:“巫妖族來了!”
“來哪了?”林遙眉角一挑,其他的尋常道人沒聽過巫妖的名頭,只有封塵的這三個弟子面色一緊。最年長的牧風揮揮手,讓其他尋常道人先端著飯菜到隔壁房間去吃,隨後關好門。這個屋子裡只留下了他師兄弟三人,還有小師弟張丹雲,橘貓和嬴蒼,及講述事情緣由的王世新。
“在燕京市。”王世新回答道:“我原本和李千山都只暫居在燕京市,昨天他忽然找到我,說有個好事兒,想跟我合作幹一票大的。我被他帶到了他師父喬松家裡,到了那裡一看除了他師父之外,還有另外兩個修士,一個手裡盤著一串念珠,一個手裡抓著塗滿符文的木劍,都在客廳裡坐著,似乎是在等待什麼人。
李千山讓我也坐下等候,大概過了一個小時,門外響起敲門聲,進來兩個年輕男人。”
“這兩個年輕男人就是巫妖?”張丹雲好奇搶道。
“對。”王世新點頭:“我這時候才知道,這兩個巫妖是在到處尋找願意跟他們合作的修士,準備聯合起來造客棧的反。我雖然不太瞭解,但也是聽過巫妖族的名頭的,知道他們作惡多端,但是我一個區區散修,又哪裡能跟他們抗衡?所以為了保命我只好暫且答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