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走後,蕭弈踏進寢屋。
帳中,南寶衣已經醒了。
她坐起來,拿了天青色團花引枕墊在腰後,小聲道:“你和祖母說的話,我全都聽見了哦!”
“大人談話,小孩子家家的偷聽什麼?”
蕭弈接過侍女遞來的糖燕窩,用金邊白玉湯匙舀起一勺,吹溫涼了送到她唇邊。
南寶衣張嘴吃掉,丹鳳眼亮晶晶的,“二哥哥,我是支援你的,你站的越高,就越能庇護我們家!”
“就不怕我忘恩負義?”蕭弈又舀起一勺糖燕窩,卻是自個兒吃了,“太甜了,怎麼喜歡這種甜食?”
“用全府命運,賭一場萬世榮華,有何不可?”南寶衣見他還要吃,急忙抱住他的手臂,“你快別吃啦,那是餘味給我熬的!”
“叫哥哥。”
“二哥哥!”
小姑娘嗓音又甜又糯,搶食吃的模樣像是嬌憨可愛的幼獸,蕭弈忍不住彎了彎唇,“別鬧,我餵你。”
南寶衣乖乖吃著糖燕窩,好奇道:“對了,我爹現在怎麼樣了?他究竟選了哪一邊兒?”
“在祠堂罰跪。”
南寶衣眨了眨眼。
也就是說,父親還是選了府裡?
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二哥哥,我爹爹雖然經常腦子拎不清,但心地還是不錯的,你說是不是?”
蕭弈沒說話,拿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的燕窩汁。
他沒告訴南寶衣,南廣那個老混賬,留在府裡的條件是要老夫人拿出三千兩白銀貼補他的外室。
他再沒見過比南廣更不像東西的人了。
長那麼大歲數,一把年紀都餵了狗。
眼前的小姑娘天真無邪,嘰嘰喳喳地講小時候南廣是怎麼寵她的,聒噪得像只小雀鳥。
卻不知道,她的父親早已不再如當年。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
罷了,念在她曾為他火中取栗的份上,就多給她一點關愛,把她當成半個女兒吧!
南寶衣不悅,“二哥哥,你別總摸我的頭,會長不高的!”
“迷信。”
“不迷信也不能摸,我又不是小狗……”
蕭弈見她頗有精神,道:“休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