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場終於譁然。
議論聲鋪天蓋地,都是不服氣的:
“南寶衣一朵花兒也沒畫,憑什麼能拿一甲?!”
“明明是南胭姑娘技壓群芳,該是南胭姑娘拿第一的!”
“你們是不是收了南家的賄賂啊?!不公平!”
“……”
南胭俏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
她不敢置信地捏緊雙手,指甲生生摳破了掌心皮肉都渾然不覺。
她明明畫得那麼好,憑什麼是南寶衣拿一甲?!
為首的考官示意眾人安靜。
他摸了摸鬍鬚,欣賞地朝南寶衣頷首,“南五姑娘,你來解釋吧?”
南寶衣緩步走到場中,“我畫的,是一座紡織機。”
“紡織機?!”
眾人面面相覷。
南寶衣朗聲:“是,紡織機。
“這座紡織機是南家的老師傅們新造的,用線制花本代替竹製花本,挽花工坐在花樓之上,口唱手拉,按提花紋樣逐一提綜開口,織花工腳踏地綜,投梭打緯。
“如此一來,增加了花紋的緯線迴圈,花樣也會更加豐富多彩,將大大提高蜀錦的生產效率。
“這般好的東西,我南府不願藏私,特意拿出來與諸君共享。”
這是前世一年之後才出現的織機,也確實是南家老師傅們的傳世傑作。
因為它,南家的蜀錦生意越做越好,稱之為日進斗金也不為過。
卻也令南府如同烈火烹油,更加被權貴們覬覦。
這一世,她把它分享出來,叫其他蜀錦商戶一起賺銀子,既能在蜀郡博得好名聲,也不會再讓南家孤零零成為眾矢之的。
夏晴晴不忿,高聲道:“你說得很好,這紡織機也很好。可是,這和今天的比賽題目有什麼關係?!今天的題目,可是春花呢!”
南寶衣微微一笑,“這座織機,我稱它花樓機。”
她朝眾人展袖作揖,姿態極盡謙卑溫柔:
“願以花樓機織盡萬紫千紅,蜀郡年年盛產蜀錦,錦城歲歲花開富貴!”
小姑娘嗓音甜美擲地有聲。
作揖的姿態,猶如破土而出的堅韌幼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