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出長劍,毫不遲疑地抹了脖子。
血液噴湧。
那把劍,是開過刃的。
柳端方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褪去。
錯愕,震驚,憤怒,仇恨,絕望,各種負面情緒在他臉上交織,使他的表情看起來格外精彩。
他轟然倒地。
但他還沒有死。
血液順著地面蔓延,他喘息著,努力朝南寶衣伸出手。
他嘴唇嚅動,想說話,卻因為喉嚨幾乎被割斷,發不出任何聲音。
南寶衣面色涼薄。
玉樓春,是她的地盤。
她知道博古架上的兵器,並不都是沒有開刃的。
以這種方式送柳端方上西天,別人只會認為他是自殺,絕對懷疑不到她頭上。
她在柳端方面前蹲下,“柳家表哥,你扮演的虞姬,半點兒風采也無,我恐怕不能嫁給你呢……你在說什麼,‘賤人’?”
她用手帕捂住小嘴,嬌羞般笑了幾聲。
她溫柔道:“謬讚謬讚,‘賤人’二字,更適合南胭母女和你們全家才對。我謝謝你們前世佔盡我家便宜,卻對我家見死不救,對我大哥哥百般羞辱……
“也謝謝你們今世死性不改,妄想對我下手,給了我害你的理由。哦不對,我並沒有害你,柳家哥哥是自刎而死。你愛好穿女裝,卻不被世俗接受,因此選擇自刎……柳家哥哥,你好變態哦!”
柳端方沒聽明白她前面的話,卻被她後面的話氣到心肌梗塞。
他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就連死法都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可他分明不是自殺!
他是被這賤人活活害死的!
他雙眼充血,終是一口氣沒提上來,就這麼去見了閻王!
南寶衣淡漠起身。
撩人的女音悠然響起:“原以為南老闆是隻天真無邪的小白兔,沒想到,這小白兔竟然長了一口鋒利的鋼牙……能咬死人的鋼牙。”
南寶衣轉身。
寒煙涼抱臂倚在門前,笑容裡滿是揶揄。
南寶衣微笑:“尋常姑娘看見屍體,定然要失聲尖叫……寒老闆倒是特別。”
她直覺寒煙涼並非尋常女子。
只是每個人都有秘密,她不願意多說,她便也不多問。
她朝外面走去,“我做事向來求穩,未免有意外發生,不在場的證據還是得有的,勞煩寒老闆替我準備一個。”
走到外面,正好撞見從隔壁換好戲服出來的南寶珠。
南寶珠小臉興奮,得意地轉了一個圈圈:“嬌嬌,你看我美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