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親熱,一旦雜入了原始要求之外的其它成分,便背離了自然,就不再享有樸素與真摯。)
應英寧用汪峰給她的金卡到中國銀行取了五萬元現金回來,她插好房門,將灰色的塑膠袋翻轉,把錢全部倒在仰躺在床上的任春耕的肚子上,然後蹁躚著進了衛生間。很快,從洗手間傳出的水流的嘩嘩聲,即與春耕大拇指刮動鈔票的沙沙聲合二為一,組成了一曲催情助欲的靡靡之音。
看到應英寧渾身冒著熱氣,趿著拖鞋,一溜清光地走到掛在牆上的鏡子前,春耕馬上爬起來,從床頭櫃上拿起風筒,站在應英寧後面幫她吹頭髮。一個亢奮昂揚,一個難耐痕癢,一切的發生都純屬自然。
男歡女愛,究其本質,僅僅是一種生理需要,是需要的切緩程度不對等產生了價值,從而形成買賣。但出賣方不一定就是女人,男人也可以賣,或者肉體,或者靈魂。其買賣的性質,也不完全由是否存在財色交易來界定,它取決於男女雙方在執行親熱過程中,所要達到的目的及各自所持的態度。一切帶有功利性的結合,都代表交易的變相形成。
因為得到了應英寧經濟上的巨大支援,春耕滿懷感激。此刻他心裡想的,就是盡最大努力讓應英寧舒服。至於自己是否舒服,他沒想太多。所以,當應英寧背對他大開後門的時候,他並沒有倉促行事,而是將手上的風筒調成自然的涼風,晃盪著從她的背部往下一吹到底,直接把應英寧吹到了雲外九天。應英寧元神出竅,飢渴難忍,片刻便進入佳境。隨著她身體一陣間歇性的抖搐,春耕知道她達到了頂峰,輕輕拍了拍她,微笑著說:“應姐,你一身都是勁啊!”
“嗯!”應英寧獲得了最大的滿足,她直起身,面向春耕站著,含情脈脈地說:“我想讓梟哥飛飛。”
“好啊!”春耕輕巧地將應英寧抱在床上,溫柔地說:“應姐,你就盡情的享受吧。”
春耕像往常一樣,親吻應英寧。不同的是他今天用了比平時多一半的時間去加強這些。也就是這份前所未有的細緻和周到,將應英寧飽滿強烈的情慾,完全徹底地激發出來了。為了讓應英寧得到最充分的滿足,春耕馬虎了自己的感覺,親密過後,他並沒有收穫到解除安裝的舒暢,而是興味寡淡。
所以說親熱,一旦雜入了原始要求之外的其它成分,便背離了自然,就不再享有樸素與真摯。
鈔票就是通行證,春耕找到黃泥岙村委說明來意後,村長練兵一聽有人肯到地方投資搞企業,正是求之不得,當下滿口答應。還特別配下酒菜,召集村委幾個負責人,熱情招待了春耕。並立即起草簽署了協議。
經過半個月緊鑼密鼓的工作,春耕的“永勝磚廠”終於在一片鞭炮聲中隆重開業了。一開始,工廠的各項流程都非常的順利,磚的產量和質量基本能達到理想的效果。但兩個月以後,問題就發生了,露天擺放的磚坯常在夜間被人成批推到,大量成品磚也被人為敲斷。春耕知道有人破壞,就僱人看管,情況還是一樣。春耕以為是看管不得力,結果換了幾個人,仍然無濟於事。他找村長練兵,練兵說要報派出所。可這等不大不小的瑣事,公安會理嗎?就算理,又能理得幾回?春耕這樣想著,不由頭痛起來。他找到應英寧,把事情跟她說了。應英寧聽了也很心痛,她估計是社會上的人看到磚廠旺起來,想撈點好處,就故意的搗亂。想到弟弟應彪在社會上蕩了這麼多年,應該認識不少這樣一些人,由他出面查訪一下,或許能找出問題的癥結所在,以便作出正確的處理。於是,她把應彪的工作地點告訴了春耕,囑咐春耕去找他,但不許提她。應英寧當時還以為應彪不知道她和春耕之間的那些事,她哪裡曉得應彪早見過她和春耕在一起了。
應彪對春耕並無好感,也不想理他的爛事,但想到他和姐姐的特殊關係,還是很不情願地把他帶去了黃泥岙豹子家。
豹子在疤面昌的賭場輸光了錢,賭場被應彪砸了以後,他就註定沒有辦法扳本。由於滷肉在疤面昌的授意下,正在執行暫時性潛伏計劃,豹子無法聯絡到師父,從而得不到接濟,所以豹子的個人金融問題,遇到了出獄以來最可怕的危機。正當他倍感拮据困頓之際,春耕的“永勝磚廠”卻在他們村的地皮上建立並發展起來,這讓他看到了機會。知道老闆是自己認識的春耕,豹子不便直接跟他開口要錢,於是想出了損招。
料定春耕遲早會來找他,豹子哪裡都不去,呆在家裡悠哉樂哉地等待著。就真等來了,但是應彪帶他來的,這點豹子當真不曾預料到。在他的印象中,應彪跟任春耕之間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因他對任春耕與應彪姐姐之間的事原本一無所知。
“彪哥,好久不見,你去了哪裡啊?”豹子見應彪帶著春耕進屋來,趕緊挪過兩條凳子,“彪哥坐,應老闆請坐。”豹子對春耕的態度保持著客氣。
“我姐把我介紹到城南商城打工,一直很忙,沒時間回來。”應彪解釋著坐下來,並示意春耕坐。“豹子,你這段時間幹什麼去了?”
“這手上沒錢,能去幹啥啊?在家待著唄!”豹子以為應彪知道什麼了,被他一句簡單的問話唬得心裡怦怦直跳。但豹子畢竟江湖老手,面上並沒有改色。
“既然你現在沒事可做,我看你不如到磚廠幫任老闆罩罩場子。”應彪開門見山地說:“他的磚廠最近老被人整蠱,你搞不搞得掂?”
“這個,有彪哥出面,搞得掂搞不掂我都得搞啊!”豹子委婉地答應著應彪,又轉對春耕說:“任老闆,來我們村辦廠,又不通個氣,我真不知道怎麼幫你哩。”
“早想來找你的,可磚廠新開,囉嗦事多,就拖住了。”春耕說假話的技巧精湛到能說服自己。
“碼頭沒人打牌,我也很少過來,這走往不多,瞭解就少了。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你就辦起了企業,真是人才難得啊!佩服!佩服!”豹子吊兒郎當的溜了一段須後,試探著問:“我一直想去磚廠看看,可不知該站在什麼地方,才不妨礙別人做事。”
“這樣吧,如果你願意的話,現在你就是永勝磚廠的主管。”春耕打定主意說:“明天我就買張寫字檯給你,跟我同一間辦公室辦公。”
“謝謝任老闆看得起,可是我怕自己沒啥能耐,勝任不了這個職位。”豹子半推半就。
“豹子,你別這麼婆媽好不好?”應彪粗聲大氣地說:“利索點,就這麼定了。”
“嗯。”豹子點頭。
“那就一言為定。明天見。”春耕起身告辭。
“明天見。”豹子說。
“表現好點哈。”應彪走時給了豹子一個鼓勵的眼神。
系鈴之人,解鈴何難!看著騎車離去的春耕和應彪,豹子自鳴得意地說:“略施小計,衣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