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為記不得他是怎麼從宮中走出來的。
直到當他在宮門口時遇上了許茂則,才漸漸活過神來。
看他一身素衫都溼透了,許茂則便招呼了門前侍衛拿來一件披風給他,還不忘戲謔的調侃一句。
“這是怎的了?莫不是被太后嚇得吧,瞧你這膽子。”
秦為也不解釋,只是笑著拱手道:“在下最近屢發虛汗應是病了,讓許都知見笑了。”
許茂則也不點破他,只是捂著嘴笑道:“到底是病了還是被嚇的,秦大人自己心裡還是清楚的。”
秦為訕笑兩聲沒有說話,心道:這個老沒毛的,太八卦了……
閒話說完了,許茂則正了正衣冠,肅聲道:“陛下有旨,秦為才學精妙、博古通今,自即日起擢令翰林院侍講!”
又封官兒了?
難不成真像人家說的,這大宋朝的官職都是論噸批發的麼。
秦為小小吐槽了一下,又茫然的看向許茂則。
“這是個啥官兒?”
合著這人連官職屬責都不懂?許茂則氣的險些罵出髒話來。
“就是常伴陛下左右聽政,雖不可妄議國策,但卻有諫言之責。”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簡在帝心’嗎?秦為懷疑趙禎這麼做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和老孃賭氣。
什麼‘才學精妙、博古通今’秦為自己都不信,寫兩首詩就是有才華了?這年頭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會寫詩的文人一抓一大把。
看秦為在發呆,許茂則心裡無奈苦笑,這小子又忘謝恩了……
提醒著秦為‘謝恩’後,許茂則留下一句‘明日早朝別遲到’後,踩著小碎步離開。
……
這一天過得也太驚險了!
秦為帶著萬分疲憊回到家,還沒等他躺床上,房門就被趙允讓一腳踹開。
“太后叫你去幹啥了?”
這小子上輩子怕不是個通訊員轉世,屁股還沒坐熱,就來給趙禎刺探情報了。
秦為坐起身來,一臉嚴肅的瞪著他,肅聲道:“說了些家長裡短,你確定要聽嗎?”
看他不像是開玩笑,趙允讓知趣的沒有再問,慌忙搖搖頭道:“那還是算了……明日你自己說給陛下聽吧。”
秦為淡淡的看著他:“陛下封了我翰林院侍講。”
趙允讓悠閒地靠在臥榻上,隨口道:“我早知道了……”
“你知道個屁……”
秦為沒好氣的笑笑,嚴肅道:“陛下這是在挑戰太后的耐心,母子倆有什麼不能攤開說的,何必如此。”
“你不懂……”
趙允讓瞧了瞧秦為,他總覺得自從秦為從延福宮出來後,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又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
所以破天荒的說了一句犯忌諱的話。
“這江山說到底是姓趙的,陛下若不爭那便是無能,不管太后怎麼想的,但在她沒有還政之前,陛下不爭也得爭!”
踩著老孃往上爬嗎?
秦為雖然不贊同趙禎的做法,卻無法說他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