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為在微笑著。
他衝著趙禎躬身,表示自己有話要說。
彈劾的聲音漸漸消失了。
“臣的確有錯,換句話說臣就是個不合群的,從司事局開始就開始和大多數朝臣格格不入,然後睚眥必報、為人張狂,看似從不懂的低調。”
秦為先是自嘲了一句。
滿殿君臣都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秦為又苦笑一聲道:“‘天子寵臣’這個標籤一旦戴上,臣就已經該死了……”
說到這兒時,趙禎臉色有些抱恙。
他覺得這是秦為在埋怨自己沒有護著他。
可如今這種態勢,朕自身都難保啊!又如何護你……趙禎心中漸漸苦澀。
秦為也不解釋什麼,繼續道:“臣說‘想要大宋睥睨天下,重塑漢唐之雄風’這不是空喊,而是諾言!不管是弄出了弓弩還是和党項聯手壓制遼國,臣都是用行動在踐行著自己的諾言。”
趙禎面色肅然起來,微微點頭。
秦為的功勞不容抹殺,所以這些天御史的彈劾在他這裡都成了擺設。
秦為看著張士遜,問道:“此事張相不覺得羞恥嗎?”
這是王臻彈劾張士遜的話。
在這次圍攻大潮中,年邁的王臻就像是一塊堅硬的礁石,哪怕被潮水不斷拍打著,卻始終不肯退後半步。
你張士遜沒有廉恥!
這就是王臻彈劾的原話。
任由一位老人為自己出頭不是秦為的性格,所以他來了。
“敢問張相,那宅子乃是令郎從賭場手中購得,你身為宰輔卻縱容其子吃喝嫖賭,這是一個宰相府內該有的家教嗎?別說什麼汙衊……令郎張小衙內的威名,連商郡王府的小公爺趙允讓,都遑然不及。”
秦為的語氣很平靜,話鋒裡卻盡是凌厲。
這話一出,有幾個不厚道的朝臣甚至笑出了聲。
這人就是呂夷簡。
你張士遜的兒子是個什麼貨色,滿朝君臣誰不知道?
你想辯解?現在沒機會了,人家搶先一步。
趙允讓號稱汴梁第一衙內,可謂是無惡不作的東京小混賬。
可就算如此,趙允讓也沒有沾惹酒色、賭博這種東西,欺男霸女更是不屑為之。
用趙允讓的原話來說;
欺負幾個平頭百姓有什麼意思?不覺得丟臉麼?
要欺負就得找那些身份對等的,比如權貴、高官、最不濟也得是個衙內吧……
這堪稱是紈絝子弟中的一股清流。
張士遜面色微白,看樣子前些日子吐血染病還沒完全好清。
但他今日必須來,而且出手既是為了一擊必殺!
他出班說道:“陛下,臣的兒子雖說有些頑劣,卻也沒有強買強賣,那房子地契、房契、押書俱全,雖說是從賭坊購得,但也是公明正大買來的。不過……放任劣子實屬臣之錯也,微臣……有罪!”
好!
看著躬身的張士遜,秦為彷彿聽到了無數聲叫好。
陛下啊!人家只是教子不當罷了,但這宅子卻是光明正大買來的,任誰也挑不出毛病,家教不嚴這個錯我認了,但……若有人想要因此攻訐,臣卻不得不辯!
這話能引發共鳴,至少在場的都會發出‘光明正大買房有什麼錯?’的感慨。
賭坊怎麼了?